儿子就伸出手:“你跟不上,我就丢下你了。”
新媳妇死死抓住儿子的手,二人跌跌撞撞地在山中穿行。
天渐渐亮了,山中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
两人不敢再走,蹲在树木掩映的偏僻处,同伴是个哑巴,儿子也就跟着不说话,虽是沉默,气氛却不如那热闹的村庄压抑。
新媳妇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字,她一个字一个字写,丝毫不显厌倦,还是个小姑娘的模样呢。
儿子不识字,也不打断她,皱着眉头看自己的白布。
于是观众就将新媳妇写在地上的话都一一看清了。
“秦月月。”
这是她的名字。
“我今年要高考的,我马上就能上大学了。”
“我爸爸妈妈很想我。”
秦月月啃完儿子分给她的馍馍,突然拉了他的手,在他掌心写下三个字,又指了指他。
儿子没明白,观众却明白了。
“李兴言。”
她写了他的名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被月月写下来了。或许不是“兴言”这两个字,但根据这个读音,月月写下她觉得意义好的两个字。
天又黑了,他们继续往外逃。
李兴言和月月掉进污水,等爬起来,月月脸色惨白,鲜血染红了她的裤子,她疼得颤抖,却喊不出声。
李兴言脑子一木,抱着她急促道:“你怎么了,我带你逃出去,治病。”
月月动不了,她眼泪又涌出来,她知道自己应该是流产了,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被迫怀了孕,又流了产。
她推推李兴言的胸膛,拼命摇头,李兴言得快点走,她动不了,会连累他。
李兴言眼神慌乱,抱着她疯狂地跑,他好像从没说过这么多话。
“不睡,别睡,马上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