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的报站让楚遥不得不停止纷飞的思绪,她从后门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安定医院。
医院的整栋大楼只能用老破旧来形容,风格是上个世纪常见的筒子楼,外部的墙漆已经变成了灰黑之间的某种颜色,楚遥甚至能看到有一大块墙皮正在摇摇欲坠。
相较之下,安定医院四个大字却是用红漆刷上去的,显得异常的诡异。
走进大厅,连前台的护士都在打瞌睡,足以说明这里平时根本就无人造访。
“小姑娘,有什么事啊。”护士努力抬了抬眼皮,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我来看望我家里的一位爷爷,秦伍。”楚遥微微一笑,说道。
“秦伍是吧?我查一下。”护士做了美甲的十指在键盘上快速翻飞。
过了一会儿,她又瞥了一眼楚遥,警惕地问道:“你再说一遍,秦伍是你什么人?”
“是我爷爷的弟弟。”楚遥有条不紊地回答道。
“我们这没有叫秦伍的,倒是有个叫秦毓武的,你确定一下,是这个人吗?”护士从电脑里调出一张照片,正是那个瘦小痴呆的秦伍。
楚遥眨了眨眼,很快就想到了说辞:“就是他,我爷爷叫秦毓贤,平时喊他就叫阿伍,我还以为他名字就是秦伍呢。”
“行了,那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给他把欠款交了吧。欠了三年零八个月,一个月一千八,再加上医药费,八万六。你有钱吗,小姑娘?”护士语气不善地问道。
“有,你刷十万吧,给他账户上存点钱。”楚遥递过去一张银行卡,她怎么也想不到,季老爷子口中那个视财如命的秦伍竟然都沦落到在医院欠款了。
欠了三年多,竟然没人管他,况且这医院一个月才收一千八,医疗环境能好到哪去?
他要么是没有子女,要么是子女都和他闹掰了,才把他丢到这个偏僻又廉价的疗养院里。
“阿姨,我想问一下,我爷爷说他有子女的,没有过来给他交钱吗?”楚遥问道。
“是有啊,他女儿前几年还按月交钱呢,后来突然就不来了,估计是去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