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嘞。襄永村发洪水后,还剩下一个人活着,就是这个人脑子有点儿问题。他在村子里生活了几十年了,知道的事情肯定多,就是可能表达不清楚。”那人吞吞吐吐地说着,“我是说,你们把他带回去,给他治治病,催眠一下。说不定能问点什么出来?”
“他还留在村里?”楚遥有些诧异。
襄永村的傻子被村民们称为“守村人”,老一辈的人说这种人是为了守护村落,自愿承担灾祸,所以才会痴傻。
守村人不具备赚钱的能力,吃穿用度全靠村民们救济,谁家多做了点儿饭,就给他分几勺,有不要的衣服,就丢给他穿,婚丧嫁娶的宴席也会邀请他。
但襄永村都成了个死村,村里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了,守村人要不到食物,为什么还会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呢?
难道他对襄永村的感情深厚,甚至宁愿饿着肚子,都不愿离开这里?
“在呢,我给你们指路。”那人指着远处的矮山,“他一般就在那个山上待着,我们员工见过他几次,他平时不怎么说话,但要是有人给他点吃的,他也会说两句。听说这人也挺可怜的,好像还是村里的大学生呢,不到三十岁就突然就疯了。”
见两人连个包都没背,那人从一旁的凳子上拿出三份盒饭,“刚送来的工作餐,还热乎呢。”
“谢了,要一份就够了。”楚遥拿出一百块钱,递给他,“不能白要你的东西,你就收着吧。”
“用不着这么多,这盒饭也就十五块钱。”那人捏着一百块喊道,但楚遥和凌风已经走远了。
矮山上,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正在用双手刨坑,他身边已经有大大小小几十个土堆,都是他这段时间用手刨出来的。
尽管十指已经是鲜血淋漓,他仍然如同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直到一个二十多厘米深的土坑挖好了,他才停了下来。
他用还算干净的衣服下摆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个白色的东西,像是捧起一个稀世珍宝,放进了土坑之中。
凌风和楚遥对视了一眼,默默走到守村人的身旁,土坑里埋着的,正是一个润白青花的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