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薛珑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在若泽国,能会十种乐器的,已经可以担任宫内的乐师,而这位年轻人竟然会三十多种乐器,还能歌善舞。
“您的家乡也有这些乐器吧。”薛珑不容置疑地说道。
“不,我的家乡有类似的箜篌,但最多只有二十五根弦。这里的却有五十多根弦,弹奏的指法鲜少有相近之处。”年轻人神采奕奕地说道,“您这里的箫是罕见的长箫,铃鼓的两面声音也不同。至于舞步,更是我闻所未闻。”
他向着王位走了一步,继续道:“您不是问我这几天在干什么吗?这就是我在做的事,我将整个国家所有的乐器都学了一遍,舞蹈我学了七种。贵国书库里记载的文字和语言,我现在有九成都能书写。”
为了证明自己,年轻人又和侍从要来了纸和笔,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一篇文章。
他恭恭敬敬地将文章呈上,说道:“我不擅长作文,这一篇是我家乡有名的赋,我只是将它默写了出来。除了若泽文,我还用了天竺文、安息文、大食文……统共十七种文字。”
每有一位外来者进入若泽国,凡是会读书写字的,若泽国都会将他所使用的文字记载下来。
迄今为止,若泽国的国库中统共有二十二种文字,年轻人在这篇文章里用了十七种,不代表他只会这么多,而是他默写的赋文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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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将文章送至了薛珑面前,若泽文的那部分倒是没有出错,但薛珑并不认识其他文字,故而也看不懂剩下的部分。
“敢问王上,我这一篇文章,可有出错的地方?”年轻人自信满满地问道。
薛珑由衷地赞叹道:“你写得很好,又很有才。可惜你不能留在若泽国,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封你一个乐师……不,内廷大臣的职位!”
“王上,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留在若泽国呢?”年轻人笑了,“你所说的那些外来者不能住在若泽国,否则便会染病身亡的传言,在我看来,不过是您太过心胸狭窄,不愿意吸纳外来之人!”
薛珑还没有反应过来,年轻人上前一步,对着满堂的大臣、侍卫和仆从,大声宣布道:“诸位,你们可曾见过外面的风光?可曾登上过巍峨高山,可曾阅览过滔滔大江?若泽国虽好,却无法自由进出。王给你们建立了一个牢笼,难道你们就要甘心一直被关在这里吗?”
众人无不惊愕,自出生起,他们就被灌输了若泽国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思想,而他们从未没有想过,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年轻人趁热打铁,又讲述自己在外面游历的种种经历。
“我曾到过暹罗国,那里气候炎热难耐,瓜果却长势喜人;去过多雨的安南国,亦然有着独特的秀丽风光……”
这些地方的气候大多都不如若泽国,但正是因为每个地方的气候和环境不同,造成了不一样的景象。
“可是,王上您却不允许您的臣民外出,也不允许外来者久居。”年轻人又对薛珑说道,“在我看来,您的确不是一个令人信服的王。您说您生来没有优点,但您在三百多年的岁月里,也并没有主动去学习,不是么?”
他一把拿回了自己写得文章,“您说我的文章没有出错,但其实除了若泽文,我在其他的文字里都加了一个小错误。而您没有看出来,就证明根本就不认识我所写的其他文字!”
在和年轻人对比之下,薛珑简直是无地自容。
一个刚来若泽国没几天的年轻人,都能学会这么多的乐器和文字,而他身为统治一国的王,却什么都不会。
但他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句,他开口道:“我没有禁止外来者加入若泽国,而是外来者最多只能在若泽国待七天,这些都是有证据的。”
大臣们也纷纷附和,之前那些留在若泽国的人,大多都会身体渐渐变得虚弱,也有人没过几天就猝死了。
年轻人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反驳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就是七天前来到若泽国的,王上不如看看,我会不会和其他人一样,染病身亡。”
就这样,这位年轻人留在了若泽国。
薛珑也很好奇,他能否打破若泽国的诅咒,顺利活下去呢。
又一个七天过去,年轻人的身上没有出现任何的病痛,一个月、三个月、半年……
若泽人的寿命很长,而几年的时间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
可是,那位年轻人真的活了下来,而且还很健康。
三年后,他又一次拜访了王庭。
“王上,你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和其他外来者不一样吧?”他问道。
薛珑点点头,随即,他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就让我来告诉大家,为什么之前的外来者会染病身亡。”年轻人拿出一只玉壶,“这就是王上用来招待客人的酒壶,但我却发现,里面装着的不是酒液,而是无色无味的剧毒!”
他顺手将玉壶里的液体往外泼洒,草地上的鲜花瞬间枯萎了一大片。
薛珑惊得站了起来,这只酒壶的确是若泽国专门待客用的,但他根本不知道里面放着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