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烛所处的位置并不是周家祖坟,因为周子敬并非真正的周家血脉,加上周家也不认可王红烛这个儿媳,所以她们便只能葬于野外。
“江婆婆,坟已经挖好了!按你说的,两米宽,六米深。”
一名大汉拎着锄头,领着几名打下手的人,来到棺材旁的老太太面前汇报工作。
老太太道了声辛苦,拿了几个红包递打发他们离开。
“去主人家那边吃点饭吧,我这儿还有点法事要做。”
“好嘞!”
大汉们打着手电往山下走去。
老太太此时也起身,她已经给王红烛做完手部美化,便取来一只公鸡割开鸡喉扯着鸡头,一边围着棺材走,一边放鸡血绕棺材画了个圈。
做完这些她又回到棺材旁,拿起蜡烛,倾斜着往那只露在棺材外的手上滴蜡油。
王红烛身体虽然不能动,但感觉还是有的,明显感到手心被烫,然后蜡油在手板正中间凝成块。
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也无法问。
“这是干嘛?”
有人替她问了,是陈南栀的声音。
老婆子很尊敬地回道:“周家少奶奶生前不忠,所以等下葬的时候要在她的手上打个洞,把她的手跟周少的手穿在一起,在用红线牢牢绑住,这样,她到了地下才会老实!”
陈南栀的语气听来很戏谑,笑道:“还能有这种硬点鸳鸯谱的法子?你们这些搞阴阳的,倒是很会弄噱头嘛!”
老太太回道:“我们行里可没这说法,是周少遗书里写的!”
棺材里,王红烛眼中的画面突然黑了,从露手的孔洞传进的灯光,通通熄灭。
这时便听那老太太说道:“陈小姐,按规矩,这边弄完就不能亮灯了,黑漆漆的,你要跟老婆子一起下山去不?”
“没事,我不怕黑,再跟她聊会儿。”陈南栀说道。
幽暗的棺材中,王红烛听见老太太的脚步声,独自渐行渐远。
她知道陈南栀之后也会离开,自己将在这片坟地里,一整晚不能动、不能吭声地面对这种黑暗与孤寂。
“王红烛,绝望吗?”
陈南栀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同情,仿佛带着几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