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移闻到早饭的香味,起床刷了个牙潦草洗了个脸,从陈言衣柜里随手抽了一件外套套在睡衣外面就下楼了,边下楼边说学长你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啊,就看到抱着胳膊坐在餐厅里的虞秩,虞移愣在了楼梯上,然后估计是认为自己在做梦还是什么的,拍着自己的脸又上楼去了。
“下来吧,吃早饭,”陈言端着给虞移切的清卤牛肉,这也是曹阿姨休假前做的,站在楼梯口喊虞移,“和虞警官一起,快点。”
然后虞移又不情不愿的从楼上下来了,一下楼倒是很有眼色也很熟练的去厨房帮陈言的忙,虞秩看着厨房里配合默契的两个人,感觉他们两个才像是一对亲兄弟。
“因为不知道虞警官的口味,”陈言把餐具分给在座的每个人,“况且虞移心情不好,所以我做的都是他爱吃的,虞警官要是吃不习惯,村口也有早餐店。”
“我不挑,”虞秩也没想到陈言真的猜到自己会来,准备的早餐都是三人份的,有荤有素有碳水的,很丰富,“谢谢。”
虞移头顶的头发翘起来一大块,估计是昨晚一直一侧睡觉的缘故,虞秩几乎一晚上没睡觉,整个人也很疲惫,陈言倒是睡得好吃得香,也不管这兄弟俩,埋头自己愉快的干饭。
“学长,”虞移说话还带着点鼻音,“我要在你这儿住到开学,你可别再赶我走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虞秩请了一天假本来就有点焦虑,虞移这么一说他就有点听者有心了,“谁赶你走了?不是你任性吗莫名其妙就说要走然后扛着行李就跑了拉都拉不回来?”
“虞警官,”陈言放下手里的勺儿,“虞移他没和你说话,所以麻烦你也不要插嘴,实不相瞒他这次寒假回家去就是我给赶回去的,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虞秩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虞移哗啦两行眼泪顺着脸颊就滴衣服上了,翻了个白眼把话咽下去了。
“擦擦,”陈言抽了两张纸递给虞移,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泪失禁的体质呢,基本都是心思细腻还受委屈罢了,“要不就先哭再吃,要不就吃完再哭,一边吃一边哭感觉有点危险。”
虞移真的就把碗一放,额头靠陈言肩膀上开始哭了。
前城今天下雨,陈言家一楼光线不好,吃完饭虞移执意要洗碗,陈言只能先把虞秩请上了二楼书房,天冷陈言泡的红茶,虞秩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看到陈言已经摆开摊子等他了,于是坐到了陈言的对面。
“我不想管你们家的事儿,”陈言自己先喝了一口茶,楼下大门一响,一条那个哼哼劲儿陈言一听就知道是齐叔来遛狗了,“但是虞移过年前在我这充的住宿费还没用完。”
“我来也不是要抓他回去,”虞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跟陈言这样面对面坐着,就很难一直保持警惕和防备,“反正我家里那些事情你肯定也都知道了,我爸妈一直觉得很亏欠虞移吧,你也能看得出来他确实还是一个被惯坏的小孩儿的状态,不是很成熟,也比较任性,当时全家人都觉得他在京理读研会比较好,他本来就是京城游泳队的现役,他们学院的领导也是建议他在京理直博,这样的话刚好我工作也确定在京城,我妈也快退休了,我爸任职期满也已经申请调回京城,就全家人好不容易可以聚齐,至少我爸妈是这样希望的,也期待很久,各种计划,甚至准备重新买套房子,结果虞移真的是完全不为家人考虑,说什么迎大的化工全国最好,院士多机会也多之类的,硬要保研到迎大,一个人离家这么远,我爸妈因为这件事也伤心了很久,但是谁也没和他提过;我妈退休那年专门来迎城看他,结果饭桌上就又不是很愉快,我听我爸说虞移拎着包甩门就走了,然后我订婚,结婚,不论我爸妈怎么做工作,他都没回来,这事儿在我爸妈那儿也没法提,我爷爷奶奶姑姑姑父吧,就比较惯着虞移,很纵容他支持他,弄得我爸妈有时候也很尴尬,今年寒假好不容易人回来了,一回家先生病,病好了就是天天在家研究高等数学,我爸妈和爱人去了,他给他们讲他刚发的论文,弄得我爸妈年都没怎么过好,天天催着我帮着想办法,后来还是我爱人面子大把他叫出来了,昨天一起玩了一上午都好好的,回到家吃个饭也不知道他怎么了,饭桌上就说要走,说什么他导师叫他回来的,说完拎着东西就跑了,我妈赶紧上去拉,结果呢,他甩开我妈就走了,我奶奶追到门口喊都喊不回来,弄得我妈也很伤心,哭了很久,我当时是真的很想直接跟出去给他逮回来,但是我爱人拉着我,我静下来一想估计他又是跑你这儿来的,我就也买了机票过来了,我本来想着如果是你主动叫他来的,那我肯定要把虞移捆回去,再给你点教训,但是我也没想到虞移是自己跑来的,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应该是个什么心情,我总感觉他被惯的越来越没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