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非工作日不能探监,董二夫人很可能会再到医院来找找陈言,所以向激川昨晚就盘算着既然各种会诊也诊不出什么问题,不如就问问医生能不能转院的事情,毕竟如果单纯说康复疗养,公立医院的条件就比较一般,而且床位紧张,不会让已经达到出院条件的病人久留。
早上葛玥童拎着自己的行李就来了,米新荷今天要走,等下虞移会跟着把米新荷送回去,顺便帮葛玥童也从学校取些东西,孙羽萌还没返校,葛玥童让吴蕊帮着收拾了,吴蕊倒是很担心葛玥童家里的情况,连连让葛玥童需要帮忙的就说,千万照顾好自己。
昨晚葛玥童一想到米新荷走了就剩自己和虞移两个人,再开个套房挺不划算的,就和虞移说晚点大家各自找住处或者再商量,可以先把这房退了,虞移觉得可行,葛玥童就把自己的行李给带来了,东西不多,一只小箱子。
向激川去找医生咨询陈言转院的事儿,问回来正好赶上护士要给陈言清创消毒,向激川赶紧拉着葛玥童让她别看,一来陈言的伤口确实很吓人,向激川怕葛玥童受不了这个刺激,二来毕竟伤口在大腿上,位置还是很私密的,向激川了解陈言,知道打死他他都不会给别人看到自己没穿衣服的样子,向激川知道这是陈言的自尊心,他不愿意别人看到他自己身上新新旧旧的伤疤,也不愿意别人问起这些伤疤的来历,就算现在陈言这样子,向激川也愿意替陈言去介意这些事情。
葛玥童看着帘子里的向激川正在帮护士的忙,心里还是很感谢向激川的,葛玥童当然也知道陈言是经常受伤的,他的职业,不管哪一个,都不是什么低风险工种,当个裁缝手上伤口多真的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陈言身上的伤就是多的不正常,葛玥童知道的除了胳膊上那一大片难看的烫伤的疤痕,还有就是脖子后面,也是烫伤的,狰狞又恐怖。
帘子再拉开,护士把用完的医疗废物扔进小推车上的垃圾箱,然后又叮嘱了注意事项,推着小车就走了,向激川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就接了起来,和葛玥童比划了一下也出去了。
护士刚走没一会儿,病房里呼呼啦啦就进来了一大群人。
好像是个老太太要等着做手术先住院了,一大群亲戚什么的陪着一起来办住院手续,一大家子都是大嗓门,簇拥着老太太进来,又是大声吆喝护士,又是忙着挑剔环境,还有个大哥进来就伸手用力拍了拍病床上的床垫,然后很不满意的大声嚷嚷说让换个好的来,整个病房瞬间热闹的好像菜市场
葛玥童看到他们有些人一进来就很好奇的伸个头往陈言这边盯着看,一大家子人都挤进来以后可能是位置有限,有个大妈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陈言的病床上,葛玥童赶紧把人请走,她知道陈言不喜欢被人盯着瞧,也觉得这一大帮子人太不见外没有边界感,赶紧起身把帘子给拉上了。
帘子里只有自己和陈言了,葛玥童轻轻坐在陈言旁边,陈言还是闭着眼睛,脸上的乌青瘀血又比昨天看着好些,脸上因为头部手术导致的浮肿也基本消退了,整个人的五官又变的立体起来,出事到现在陈言就只是昨晚喝了一点点汤,其余营养摄入都是靠静脉注射来维持的,今早护士来给陈言挂水和更换导尿袋,还和葛玥童聊了几句,说是家属可以多费点心思,尽量换着花样做,让患者多吃点喝点,一来味觉刺激对恢复有好处,二来自己吃进去的可比打进血管里的要营养丰富的多,还可以维持肠胃功能,葛玥童都记下来了。
葛玥童坐在陈言的床边上,对着陈言的脸发呆,陈言的胡子已经有点冒出来了,对比之前青青的胡茬,现在这两撇小八字胡居然有点可爱,如果不是他脸色这么差的话,葛玥童心想,其实她之前好像一直也没认真看清过陈言的脸,毕竟陈言还挺高的,葛玥童要想看清他的脸目光就得向上走,还是挺明显的,而且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说话就更少了,偶尔要说话的时候,陈言的目光又放得很低,弄得葛玥童好像也就没办法真的认认真真盯着陈言的脸好好看一看。
陈言无疑是好看的,就算是葛玥童刚住进陈言家听到的最不堪的闲话里,都没人否定陈言这个长得好看的事实,不过也确实,陈言要是长得没这么好看,这些闲话可能得少掉一大半,陈言自己对这张脸倒是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在意,葛玥童是知道的,陈言基本不护肤,一瓶身体乳放着擦脸能用好几年,护手霜倒是用的多,做裁缝的手就是吃饭的工具就是生产资料,是需要好好保养的,脸的话,反正陈言出门连个伞都不打,葛玥童盯着陈言的脸颊,按说就悦省这个日照强度和暴晒程度,陈言这种不打伞人起码双颊上应该有点晒斑什么的吧,但是就真的没有,一张脸干干净净的,还白,葛玥童看过陈言的身份证,知道陈言这也是快要三十的人了,虽说男孩子老得慢,可毕竟岁月不饶人,但是陈言的脸上真的是一点纹都没有,葛玥童感觉有点奇怪,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陈言的外貌似乎还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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