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手腕上的隐痛挺熟悉,陈言估计是留置针,这东西他并不陌生,高三那年住院的时候扎留置针扎了一个多月,后来左手手腕就好像落下点毛病,大拇指很长时间都不能动,一动就痛,一直痛到他工作室都开了两三年才慢慢消失。
他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双人间病房,自己的这一侧拉着帘子,帘子外面,就是他右手边这一侧,应该是还有一张病床,通过光能看得到那边那一侧的病床靠窗,也不知道是病人还是陪护家属,呼噜声还挺大的,陈言还没醒的时候都隐约听到了这个动静,除此之外还挺安静的,左手边看过去虽然也是帘子,但是既然窗户在右边,那么门肯定是在左边的,医院的格局陈言大概都算熟悉,进门这一侧应该是会有储物柜,过道相对宽一些,一般来陪护的家属的陪护床会在这一侧,陈言不知道来陪护自己的是谁,但他自己的圈子也确实有限,就那么几个认识的人,自己出事向激川肯定是那个主持工作到处跑的人,既然要到处跑,留在医院陪护确实不合适,估计现在下面躺着的八成是虞移,他这上半年还真的是和医院有缘,陪护完虞秩又陪自己,其实陈言也不想的,他遗嘱里都写了直接火化,连个殡仪馆守夜都没安排,谁知道董承玺关键时刻掉链子,连带着给陈言这帮朋友额外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看这病房的装修和格局肯定是个公立医院,陈言这么一想,知道自己估计伤的挺重,不然以向激川的做事风格,肯定不会把自己长时间留在公立医院里,而是会把自己转到私密性更好的私立医院。
既然也没死,陈言叹口气,他是真的好累,怎么这么渴呢,他尝试着撑着床想试试能不能坐起来看看,但是稍微一动整个人就疼的直哆嗦,折腾半天好不容易微微把自己撑起来一点点,伸头看了看,虞移戴着眼罩耳塞蜷缩在折叠床上睡得正香,看着虞移这套装备,陈言稍微放了点心,一来估计自己的伤情已经稳定所以虞移才能这么放心大胆的戴上耳塞眼罩睡觉,二来虞移这个眼罩耳塞一戴上,陈言稍微弄出点动静也不用太担心了,他是真的很渴,但他也不想大晚上的把虞移叫醒给自己弄喝的,他直觉觉得自己醒来这件事还是暂时别让虞移知道比较好,就算此时的他头疼头晕的很厉害,全身也抖个不停。
眼睛适应了昏暗光线以后,陈言注意到自己的床头柜上零食什么的还是有的,喝的也有,还有一箱不知道是谁买的盒装奶,这个陈言不感兴趣,就光是这么微微支起身子来到处看了看他都已经浑身湿透眼冒金星了,这时候实在不宜太挑剔,陈言伸手摸到了一瓶纸盒装的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他觉得就算是盒装奶也认了,拿在手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继续,抖了半天好不容易拆掉吸管包装,又抖了很久才把吸管插进吸管孔,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太虚弱用的力不太对,吸管插进去以后饮料喷出来一些洒到了陈言脸上,陈言抿了抿嘴唇,好像是无糖豆奶,知道八成是买给虞移喝的,陈言左胳膊支着身体一口气喝掉一半,无糖的东西就这点好,不会越喝越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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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言分三次把一瓶豆奶喝完,他已经累的没有一点力气了,好在垃圾桶就在两张病床之间,陈言伸手就把这个空饮料盒扔进了垃圾桶,也许是已经动的太多体力透支,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拍扁的蚊子一般动弹不得,勉强把自己的两条胳膊都放回原位以后,陈言忍受着全身湿透的不适感,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觉。
可他多少有点睡不着,实在是太心烦了。
陈言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死掉这就意味着更多的麻烦。
不管于他还是于廖华锦,特别是他现在虽然全身疼的一动都冒汗,可这些不过也都可能只是轻伤的范畴,作为钳制廖华亭的把柄就是在太不够看了,既然没死,这场大戏就还得继续演下去,不但要演,还要演得好,演得能够弥补自己没死带来的损失,演得让廖华锦能够顺利的达到她的目的。
陈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他是真的挺想洗个澡刷个牙什么的,病房里空调开的还挺凉快,身上的汗也在慢慢的消退,他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根据回忆和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来看,身上的皮肉伤是没什么文章可以做了,脑袋这么疼估计还能发挥一下作用,毕竟廖华锦肯定是第一时间就飞到湖城去搞收割工作的,自己没死,廖华锦手中廖华亭的把柄的管用程度就只能和自己的伤情鉴定结果挂钩,陈言自己经常受伤,又是个学法律的,他知道自己的伤情鉴定如果是轻微伤或者轻伤必然意味着廖华锦这么长时间的布局付诸东流,他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是第多少次真的对自己命硬这件事产生深深的无奈和怨恨,本以为自己和姐姐这次也算是算无遗策准备充分了,没想到临门一脚的时候居然在最不该出问题的地方出了问题,到现在也只能想想怎么补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