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是怎么看你和你之前那个金主的这段关系的,”虞移也知道陈言被包养的时候还是个未成年,所以如果以美化这段关系的方式来劝陈言想开或者是接受,那实在是太残忍了,陈言现在需要的是原谅他自己并且向前看,“其实我第一次听你说起的时候我是真的很想报警,但等我查了很多资料知道报警可能也没有用的时候,我是真的伤心绝望了好一阵子。”
虞移这确实是实话,他从小在京城市公安局的家属院里长大,身边的小伙伴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也不少,虞移也咨询过他自己的一个发小,发小当时还很认真的问虞移这到底是不是虞移无中生友的操作,等搞清楚了受害人确实并非虞移本人以后,很直接的就告诉虞移别想了,年满十六周岁这个就已经是达到性同意的年龄了,更不要说案发时间很久远难以查证受害人当时到底有没有被胁迫或者诱导,而且受害人还是个男性,法律目前在这一块还有一些不完善的地方,确确实实是爱莫能助。
当时虞移是真的挺灰心的,他看得出来其实陈言从来也没有真的接受过他和廖华锦的这段买卖关系,而且更让虞移觉得难过的是陈言真的一直恨的都是他自己,而且很感谢他的这位好姐姐对他一直都还算不错,让他在最悲惨的剧本里体验了不那么悲惨的剧情。
也是了,陈言毕竟一直都是个挺清高骄傲的人,这种人你让他认命让他低头让他去享受和利用这一切本身就不可能,虽然说跟着廖华锦让陈言某种意义上真的少奋斗了很多年,实现了大多数人都会羡慕的财富自由,但这一开始就不是陈言想要的,他所求的也从来不是这些,葬送他自己的自尊、理想、人生的种种可能性所换来的所谓财富自由,对陈言来说不过是禁锢他的刀山火海,他煎熬,痛苦,又觉得自己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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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虞移知道这一切从来都不是陈言的错,他之前一直不成系统的想过要找个什么机会好好的和陈言聊一聊这件事情,他也没想过就凭自己几句话什么的就能让陈言打开心结,但是现在有一个很好的契机,虞移想要去抓住它。
“但是学长,我从童童身上发现一个特别好的品质,那就是人都要向前看,”虞移这个话也是真心的,在和葛玥童的这几次接触下来,虞移发现葛玥童是个不会被现在困住的人,她一直都在很积极的为自己的未来找寻各种可能,眼前的困难从来也困不住她,她的内心非常强大,“我不是说你不行或者不好,但是人就是这样啊,总在原地打转,活的毫无变化毫无波澜的,人就很容易被困住。”
“有未来的人才会向前看,”陈言搞明白了虞移具体想干什么以后,就不再感觉到紧张了,只是两个人这样辩论姿势确实有些奇怪,陈言也不想和虞移多说,“所以能放开我了么?”
“学长,我知道你对自己要求高,还道德洁癖,”虞移把陈言松开,坐回到刚才的位置上,“但是你真的不该对自己这么苛刻,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谴责你什么,也没有人因此而看轻你,我们和你关系好也并不是出于同情心,而是因为你这个人值得,你身上有很多优点,也有很多特质,而这些优点和特质共同构成了我们喜欢欣赏的你,我们愿意和你成为朋友,是因为被你的品格吸引,你这个人吧,都好到虞秩到现在都不相信你是个好人的地步了,你还想怎么样才能认可自己呢?”
虞移说的时候已经尽量平静了,但是情绪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激动了起来,泪失禁发作有赶紧挪到床边上去抽纸巾,抽了一把感觉不够用,干脆整个纸巾盒都端了过来在手边放着。
陈言扣好自己的睡衣扣子,再次调整好睡姿准备睡觉,虞移能哭这件事情,陈言认知的很清楚,他现在脑子被虞移搅腾的一团乱,也不想去哄虞移了,干脆就让这个小疯子先哭个痛快,兴许哭累了就自己睡着了。
“学长,”虞移哭着哭着就开始鼻塞,鼻子一塞住声音就变得闷闷的,和他这个身材一点都不相符合,“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我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你能过得好,能从过去的那些事情里走出来,放过你自己,别再和自己较劲了,你那时候才多大呀,你怎么能指望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那种走投无路的环境里做出多正确的选择呢,你现在这样子,与那些当初逼你的人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