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的地铁上,葛玥童手上还拿着一件针织外套,邢宜茹送的,说是十一逛街的时候两件五折,就给自己和葛玥童一人买了一件,葛玥童还蛮喜欢这种拿在手里软糯糯的毛衣的,这种毛线和针法,跟手工织的很像,葛玥童小时候挺羡慕班上同学有妈妈的手编毛衣的,虽然可能它们的款式会比较单一,有些甚至是几个颜色的杂线连在一起织成的,但是这毕竟是母亲愿意为了孩子花时间花精力的证明,象征意义更加重大。
这会儿地铁上人不多,葛玥童一直都有座位,她拿起手机想跟吴蕊和孙羽萌说一声自己快到学校了,问她们要不要从西门商业街带东西回去,手指头不听使唤的又打开了那个昵称为陈的微信号聊天界面,除了自己发的照片和那两句话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葛玥童退出界面,发信息给了自己的两个同学。
晚饭后陈言正在书房里看书,他今天实在是静不下心来看那本查拉图斯特拉,干脆就找了本当月的时尚杂志,正在一页一页翻,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虞移。
“学长,我真的服了这些装修的游击队了,你敢相信我回到家我家厨房天花板掉了一块吗?”虞移发来的照片上,他的厨房几乎被一大块石膏板拍了个全满,到处都是碎裂的渣滓,简直惨不忍睹,“我楼上因为厨房总是漏水就想重做一下防水,结果找的这个师傅没资质,敲地砖的时候把我的天花板给我弄掉了,你都不知道我一进家门想着烧壶开水呢,直接都给我吓傻了。”
“万幸是你不在家的时候掉的,”原来还真的是出了什么让虞移没办法跟自己联系的事情,陈言也不知道为什么先是心里一松,继而又有什么东西绷紧了,“现在怎么样了?”
“我把我房东找来了,他和楼上交涉呢,幸亏我平时不做饭,”虞移也没想到推开家门就是这么一个光景,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在他家爆炸了,“不过电水壶微波炉还有一些餐具基本都报废了,我现在刚刚把发票和付款记录都整理好,准备索赔呢,也不知道我房东他们谈的怎么样了,新荷也赶过来了,我们找了个工程学院的老师帮忙看看评估评估我还能不能继续住,那个老师来看了一下,说其他房间问题不大,厨房这个掉落完全是因为楼上的不规范操作,我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那就好,”陈言也是头一次见天花板直接掉下来的,“现在就看你房东这边怎么说了。”
“对了学长,”虞移又发来几个字,“还有件事儿。”
“嗯。”陈言看上去是简简单单一个嗯,但是他的心一下就紧张起来了,感觉好像有只手提着他的后颈皮一样,他甚至感觉好像自己有点冒冷汗,又有点期待似的。
“就是我和新荷之前不是说帮你找个心理学院的博导看看你的情况吗?那个老师说想跟你见一面呢。”虞移也不知道自己这段文字发过来的时候陈言心里那种紧绷绷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失望的同时还带着期望。
“这个本来也是给你们添麻烦的事情,”陈言其实还是挺感谢虞移的,人情这个东西用了都是要还的,有些还特别不好还,“我这不也都好好的了,你们要是不方便,真的可以不用这么折腾了。”
“这个不折腾,学长你也别瞎客气,”虞移和米新荷准备出门去吃个饭,因为天花板的事情,晚饭的点儿也没吃上饭,两个人现在总算是可以去吃点东西了,米新荷要吃大盘鸡,这会儿正拿着电瓶车的头盔等着虞移出门,“有你这么鲜活的案例,弄不好可以给某个亟待毕业论文选题的硕士或者博士带一线希望呢。”
曹阿姨在楼下烤面包,碱水面包,香味很独特,陈言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谁点的菜,毕竟以前曹阿姨很少做西点,陈言对这些都不太感冒,只有虞移和葛玥童来,曹阿姨会更多的做一些这种小孩子爱吃的点心什么的,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