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詹正要走,陶侃的部将朱伺找了过来。
“应太守,到处找您哪?他们俩打起来了。”朱伺拉着应詹的衣袖就往外走。
应詹一甩衣袖,把朱伺赶在一旁,整了整衣襟,问道。
“把舌头捋直了,谁和谁打起来了?你手下不是有兵吗?讲不了道理,还讲不了法理?”
“是陶大人和甘大人,两人抢一个仓库,两人互不相容,都掐在一起,谁也不敢去劝。只能是来请大人。”
朱伺说起来,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两个孩子一样?”
“谁知道哪?甘大人也不知道从哪里领了个湘州刺史来,说陶大人是越界。陶大人自然说自己是前线总指挥,一切缴获都要他先登记造册。”
“嗐,这俩人,这不是让大家看笑话吗?他们在哪边,快带我去,别被湘城的百姓笑话死了。”
应詹一低头,以衣襟掩面穿过看热闹的人群,来到了陶侃、甘卓面前。
“士衡、季思。你们这是给大家展示武功吗?”
“思远兄,你说说他,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个委任书,居然跑来命令我,让我把先发现的仓库封起来,有这个道理吗?”
陶侃双手掐着甘卓的脖子,腿盘着对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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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远兄,你也看到了。告诉他,我那湘州刺史,是不是货真价实?我作为湘州刺史,湘州地面上的事情,自然是由我来管了?”
甘卓的两个手指勾着陶侃的鼻子,另一只手拧着陶侃的耳朵,双腿绕在陶侃背后反掐住陶侃的脖子。
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越掐越死,越滚越圆。
“我?我可不劝你们,你们俩就打吧,我巴不得你俩这么一直打下去。现在这种除了你俩,就属我的官大,这些东西,你们不想要,那我拿走就是了。”
应詹指挥着自己的手下,打开仓库,开始搬仓库中的财物。
“哎,你俩怎么不打了?”
“废话,再打下去,你这家伙,一根毛都不给剩了。大家一人一份,我左,你中,他右。”
陶侃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在仓库中比划着。
“我不需要,我也劝你们俩把仓库再封起来。”
应詹劝完了架,就飘然离开。
“切,真能装。来,季思,他不要,咱俩分。”
“谁跟你分啊?这些都是我的……额~我是说都给我封起来,等着建康派人来清点。对,我就是这么清如水明如镜。”
“装,你也装?你们老甘家祖辈就是锦帆贼,能和应思远一样,真不动心?”
“哎,士衡兄。”甘卓清了清嗓子,“我这可都是真心实意,再说了,这事情,应思远已经知道了,你我不管谁再拿,不是成了他的把柄?士衡兄,人哪?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季思,我这也是睹物思人,武威将军殁在湘州,我总要拿些湘州的东西,留做念想。”
“你身后都装了十几大车了,还没有念想?什么念想啊?这么能装?”
“你懂什么?我大哥去世的早,他们和我的儿子是一样的,丧子之痛,那思念绵长无期,别愣着啊,装啊?”
陶侃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和甘卓缠斗在一起。
朱伺看看身旁同样发愁的谋士皇甫方回,双手一摊。
“能想的办法,我是都想了,刚才我把应詹大人还请过来了,还是没用。”
“额~仲文兄,我刚才是让你去请周缙周公子,你怎么反倒把最不想掺和这件事情的应太守请来了?”
“请他来有什么用?”
“这是谁说我没有啊?我不过是多睡了一会,你们就把我的私产给分了?”
周缙打着哈欠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摞的库单,身后还有几个人推着几个小车。
“阿缙,你这过分了吧?我辛辛苦苦打包好了,你大手一挥,就都是你的私产了?你哪来的这么多的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