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多谢大人。”
何充咳嗽两声重新躺平。
卞壸看了看何充的伤势,又问了问旁边请来的大夫,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来交给了大夫,又嘱咐了几句冷热。
“长豫,你看世子殿下都想到了,还加派了御医,正在来的路上,你是不是没后顾之忧,可以同我回去商议对策?”
“卞师父,你就一点同理心都没有嘛?死得可不是阿猫阿狗,那可是我嫡亲姨母的三个儿子,按照礼法,我是不是也在丧期,我已经悲痛成这样,哪里还有分寸去辨别?”
“长豫,你是不是分不出轻重缓急,眼下是讨价还价的时候嘛?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们已经都拧成一股绳,就要世子殿下倒台嘛?”
“有吗?谁啊?我怎么看不出来哪?你先把刚才极品玉露的十两金子钱交了。”
“就这么一口,你就坐地起价要十两金?你怎么不去抢啊?”
“那可是这位法潜大师,云游天下,采三山五岳第一缕阳光升起时的露水,又加持了数位大德高僧的祈福,要你十金,都是友情价。”
“我现在身上没有,先欠着账,你先同我去世子府,商量对策。”
“你看,卞师父,这什么钱都能欠,哪怕是昨天你到秦淮河的花船上赌钱喝花酒,也能欠些钱,无非是让人把衣服扒光游河。这佛家的东西可不能欠,这一欠,可就是缺德,人一缺德,君子就变成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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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拿去。”卞壸从拇指上褪下扳指,递给竺法潜,
“这下,你能动地方了吧?”
“不急,你看,卞师父,您这也在孝期,我也在丧期,都不易轻动,应该是他们来见咱们才对。卞师父稍安勿躁,小子今天算了一卦,紫气东来,自有一位天命才子从北方乘白马而来,解了世子殿下的祸事。”
“长豫你什么时候添了这个本事?”
“这不是嘛,每天和郭、葛二位师父坐而论道,听得多了,也就有了一点见识。卞师父与其忙忙碌碌,不如就在这寺里和法潜大师谈玄论道一番。”
“这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世子殿下那边?”
“卞师父,就算你学究天人,我才华横溢,最终的决心还得世子殿下来做,你别太小看世子殿下了。”
卞壸不但没把王悦拉回世子府,反而被王悦说服留了下来,和竺法潜谈起了玄道。
世子府那边自然是急得不得了,
有急自然就有喜。
刘隗一脸喜色的向王袖介绍着对面的来客,丝毫也没有在意王袖的失利。
“阿袖,这位就是世叔常和你说的淳于伯大人。”
王袖眉头一皱,这个名字,他倒是听说过,好像是一个什么督粮官,也就是个上下不讨好的苦力差事。
平日里刘隗连正眼都不看的末流角色,今天怎么看着好像他亲爹一样的热情?莫非这淳于伯是郑妃的男宠……
王袖一连串的联想还没停下,刘隗就直接点破了答案,
“阿袖,这位淳于伯大人可是心明眼亮,咱们在长干寺里翻了几个月的财宝,都没有他今天一天截获的金银多。这可真是咱们的财神爷。”
“刘大人客气了,下官也是借了大人的东风,守在咽喉要道,堵住了他们逃窜的船只,偶然有所收获,要不是大人布局精妙,敲山震虎,他们又怎么会急于转移,而露出破绽哪?所以下官说这截获金银的首功,还得是大人。”
“哎,淳于大人,这么客气干什么哪?你我同为王爷效命,为郑妃效劳,这次可是打了一个大胜仗,有了这一笔金银,王爷就能招募数万忠义之士。淳于大人,我看你日后的官运那是亨通的很哪。哎,可惜我家那几个小子不成器,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也是老怀安慰了。”
“多谢义父提携,儿自当拼死报效义父大恩大德。”
“哎,淳于,快起来。再这样就生分了,这是自家子侄尚书郎王袖,你来说说,你把那些金银又藏在什么地方了?那个王悦,可是精明的很。”
“回禀义父,儿没有藏,还放在船上,只不过是把那些船改装了一番,把秦淮河上那些花船上的女子都赶上那几艘船。这样他们想破脑袋也查不到,金银就在他们面前。”
“好,淳于,这事情,办得漂亮。那为父就放心把和世子谈判的事情,也交给你了。”
“义父?儿臣官卑职小,恐怕难当大任,还是让王兄、刘兄这些见过世面的去,比较稳妥。”
“他们?他们要是稳妥,就不会几个月都搜不出钱来,就不会几十人去追一个濒死的人,都能让他走脱,我还没细问哪,你们几十个人,是怎么让何充跑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