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安不声不响,只是一味地拉着孟茹月朝着山洞狂奔。
距离着实不远,片刻功夫,俩人就进了洞,里面还算干净,角落里堆了一些干草枯枝,应该是此前在这里过夜的人留下的。
“你先歇一会儿,我去生火,要快点把身上的衣服烘干了,山上冷,别着凉染了风寒就不好了。”外面雷声不断,茹月脸色惨白,身体颤抖得厉害,楚宁安牵着茹月在身边,想让自己能给予她一些力量,让她不要那么恐惧。
楚宁安取了洞里的枯枝生着了火,也不等茹月回应,拥着她走到火堆边,让她感受着温暖,渐渐地,茹月白得吓人的小脸儿终于有了一点血色,也没之前那么发抖了。
“把外衣脱下来我帮你烘烘干,湿衣服容易受凉。”楚宁安轻声地说。
茹月好像不会思考似的,如同个提线的木偶一般,跟随着他的口令做着机械动作。
楚宁安用枯枝做了两个简易的衣架,将两人的外衣挂上去烘干,自己则抱着茹月烤火取暖。
火堆燃得很旺,整个山洞内晃着明灭不定的光,偶尔噼啪几声响飞溅出几点火星,让这洞内瞬间亮了一下,茹月就这么直直地盯着火堆,好像那样就能让她抓住保命的符箓,不会再有妖魔鬼怪来抢命夺舍。
两世为人,孟茹月都是父母缘薄,从没有一个贴心的长辈在旁守护过她的成长(原身的母亲陪了她十三年,可那个她不是自己),她也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自舔舐伤痛,独自抵御寒凉恐惧,从没人给予过她一点关怀和慰藉,她把自己包成了粽子,害怕被人知道了自己的弱点成为他们攻讦自己的利刃。她把自己修炼成了蚌,任谁都不能打开厚厚的壳去伤害自己柔软的内心和肉体。今天是第一次有人在雷声里没有把自己丢下,一直用坚实的胸膛给她温暖,做她的盾牌,护佑她挨过这恐怖的雷声。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不慢,临近傍晚,雨过天晴,晚照的残阳照不进深山了,却染红了东面的山头。
见雨停了,茹月也恢复了不少,楚宁安终于放下心来,“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再去捡些干柴来,大雨过后山里冷,点着火不光能御寒,还能防野兽。”
茹月点头答应了,平复了下情绪,便也开始忙碌起来,她把竹篓里的瓦罐、白米、熏肉和灵泉水,碗筷勺都取了出来,把白米加了水放在火上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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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安回来的时候,就见她托着小脸儿盯着火堆出神,见楚宁安回来了,忙上前帮他把半干不湿的柴卸下来放在火堆边上烘干。
“我去洞口附近看看有没有能吃的野菜采一点放粥里。”也不等楚宁安答应,就噔噔噔地跑了出去,好像在为刚刚的窘迫害羞躲着楚宁安似的。
身后传来楚宁安的喊声“小心点,别走远了。”
这个季节的山里从来不会缺了吃食,没一会儿功夫,茹月似调整好了心情,拿了一大把洗好的碧绿的野菜回来了。
瓦罐已经煮开了,茹月把熏肉撕碎放进去,用勺子不时地搅动一下,很快就有香味飘散出来,她又一股脑地把野菜放了进去,搅动几下后,就招呼楚宁安吃饭了。
俩人美美地吃了一顿热腾腾的晚饭,疲惫不安都消散了不少。
天很快黑下来,茹月在洞口撒了一些驱蛇虫的药粉,借着火光把干草整理好,从竹篓里拿出一床干爽的被子铺在上面。
两人突然发起愁来,只带出来了一床被,他们俩人要怎么睡?俩人尴尬不已,要不是洞里暗,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红晕。
孟茹月作为一个曾经的现代人,终究要比老古董的楚宁安来得大方,一床被子俩人各占一边,睡觉。
他们都低估了山里的温度,半夜冷起来,茹月翻身挤进了楚宁安怀中,黑暗里楚宁安把茹月抱得更紧些,想要给她更多的温暖,盯着自己怀里的小人儿久久无法入眠,想着茹月临睡前那句轻如蚊蚋的谢谢,他内心便软得一塌糊涂。
不知又过了多久,茹月在楚宁安怀里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可小手却依旧揪着他的衣襟不肯放,楚宁安用被子把两人裹了个严实,眼里带着一抹宠溺的笑睡了。
时间要是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啊!这成了楚宁安入梦前最后的念头,任谁也无法想到,这也成了他终其一生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