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尚早,天空仍被一层淡淡的灰雾所笼罩,尚未完全亮起。然而,茹月一行人却早已忙碌起来,迅速地整理好了各自的行装,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当他们来到客栈大堂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已经挤满了人。这些人或许都是昨晚下榻在此的旅客,而且大多都计划着今日赶往府城。人群中熙熙攘攘,嘈杂声此起彼伏,有的在焦急地等待同伴,有的则在与旁人交谈着行程安排。
就在这时,茹月和楚宁安不经意间瞥见了安家那对奇葩兄妹。只见哥哥安子轩一身锦衣华服,脸上带着几分自命不凡;妹妹安心悦则打扮得花枝招展,娇俏可爱的模样中透着一丝任性。两人站在一起,格外引人注目。
茹月和楚宁安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便当作没有看见一般,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其实,他们心中暗自期盼着这对兄妹能够识趣一些,不要再像之前那样厚着脸皮主动贴上来纠缠不休。毕竟,谁也不愿意一路上被这样不讨喜的人打扰。
安秉怀眼尖地瞧见他们从楼上缓缓走下,当下便不着痕迹地朝自家妹妹递去一个眼色。那安意如若同接收到什么重要信号一般,瞬间心领神会。
然而实际上呢,就算没有兄长这道眼色,当她望见楚宁安的身影时,整个人都如同被点燃的火焰般兴奋起来。那种急切劲儿啊,简直就像是饥饿已久的苍蝇见到了鲜血一般,根本无需他人指使!只见她脚下生风,迫不及待地就朝着楚宁安快步迎了上去。
待到距离拉近一些后,安意如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灿烂的笑容,一双美目弯成月牙状,娇声说道:“公子呀,没想到您也是这个时候准备启程呢!这可真是太巧啦!所谓相逢即是缘嘛,既然如此,咱们不妨一同上路如何?这样一路上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您说是不是呀?”说着话,她已经热络地凑近到楚宁安身前,那模样要多亲昵有多亲昵,仿佛与对方早已熟识多年似的。
昨夜就已经观赏过那场精彩大戏的人们,此时竟也有许多聚集在此处。他们瞧见那女子竟然依旧不知羞耻地腆着那张脸,拼命往前面挤去,心中便再次涌起了看热闹的念头。方才还喧闹嘈杂得如同菜市场一般的大堂,就在这一刻,突然间变得安静了许多。原本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的人群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都闭上了嘴巴,纷纷将目光投向那个正努力往前凑的女人身上。
站在一旁的茹月与楚宁安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交汇之后,彼此都心领神会。从对方的眼眸深处,他们清晰地看到了深深的无奈以及那种几乎要溢出来的极度厌恶之情。这种厌恶并非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经过长时间的接触和了解后逐渐积累起来的。此刻,他们只希望这场闹剧能够尽快收场,让这个惹人嫌恶的女子赶紧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茹月不想楚宁安因为一个女人出口不逊而损了颜面,不得不上前一福身道,“安小姐好,出门前家中长辈再三告诫不得与陌生人同行搭连,以免被人误以为少了礼数,我等不敢违逆长辈教诲,故安小姐所求吾等莫敢相从,望见谅!”她又欠身施礼后拉着楚宁安出了门。
她那宛如黄鹂出谷般清脆悦耳、充满童真稚气的嗓音,犹如一道清泉流淌而过,清晰地传入在座每一个人的耳中。众人皆不禁为之侧目,待看清说话之人后,更是纷纷露出赞赏之色。只再加上其言行举止间透露出良好的教养和礼数,让人打心眼里喜欢。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一旁的安家兄妹。众人暗自摇着头,心中暗暗感叹:这所谓的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小姐少爷,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啊!瞧瞧他们那副傲慢无礼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大家风范?
此时,安秉怀眼见自己的妹妹再一次碰了钉子,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他强压下心头的不满,再次开口说道:“姑娘何必如此不近人情,一再将我们拒之于千里之外呢?我家小妹不过是因为旅途孤寂,又觉得与姑娘颇为投缘,所以才想与姑娘结伴而行,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还望姑娘能够成全舍妹这番心意。”说罢,他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茹月此时气得满脸通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个厚颜无耻之人,心中的怒火仿佛即将喷涌而出。她怎么也想不到世上竟会有如此不知羞耻之辈!刚刚想要转过身去狠狠地骂对方一番,以解心头之恨,却突然感觉到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原来是楚宁安及时出手将她拉住了。只见楚宁安轻轻地扶着茹月,慢慢地让她转过身子来。两人一同面对着那令人生厌的安秉怀,然而楚宁安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但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分明浮现出一丝轻蔑的讥笑。
与此同时,一旁的安意如正痴痴地望着楚宁安那张英俊非凡的脸庞,眼神之中流露出无尽的痴迷与爱慕之情。她竟然全然忘记了此刻身处大庭广众之下,完全不顾及他人异样的目光,就连脸颊之上都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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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们看到这番情景之后,纷纷对安意如投来了一阵鄙夷和不屑的神色,显然对于她这种毫不矜持的表现感到十分不屑。
安秉怀只觉得那两道目光如有实质一般,牢牢地钉在了自己身上,他心中暗自恼怒不已,但脸上却再也挂不住了,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兄台,不知我兄妹究竟是何处开罪了二位,竟然使得令妹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口出恶言?还望兄台能够给个明白话!”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面带微笑的楚宁安突然收敛了满脸的笑容,就如同春日里乍然消逝的暖阳一般,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冷若寒星的眼眸,其中更是迸射出冷峻无比的光芒,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起来。只见他缓缓地张开嘴唇,冰冷刺骨的话语从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宛若重锤一般砸落在众人的心间:“人必其自爱也,而后人爱诸;人必其自敬也,而后人敬诸。”这短短几句话,在此时安静异常的氛围之中显得格外清晰响亮,令人不禁心头一震。
说完之后,他的目光缓缓地在兄妹二人身上扫过,眼神冷漠而又疏离,仿佛这对兄妹与他毫无关系一般。随后,他毫不犹豫地拉起茹月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客栈。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甚至连回头再看安家兄妹一眼都不曾有。
就在这时,一句饱含深意的话语突兀地在大堂内响起:“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原本就有些喧闹的大堂里炸开了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纷纷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安家兄妹听到这话后,脸色顿时变得涨红如猪肝色,心中的羞恼之情如同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他们瞪大了双眼,恶狠狠地扫视着大堂一周,试图找出那个胆敢当众羞辱他们的人。然而,大堂里人头攒动,每个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脸上或带着戏谑的笑容,或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但就是没有人站出来承认自己说过那句话。
只见安秉怀那张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庞此刻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狰狞起来,他恶狠狠地盯着眼前之人,咬牙切齿地说道:“都给我听好了!管好你们那一张张破嘴,若是胆敢得罪我安家,哼,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让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的安秉怀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那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模样?完全就像是一条被激怒的毒蛇,正张开獠牙准备择人而噬呢!
他转头看向一旁垂头丧气的安意如,眼神中的怒火仿佛要将其燃烧殆尽一般,怒吼道:“真是个没用的废物!这么点芝麻大的小事儿居然都能搞砸!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妹妹!”说罢,还不解气地狠狠瞪了她一眼。
然后,安秉怀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跨出了客栈。望着自家兄长远去的背影,安意如心中虽然充满了委屈和愤怒,但却也只能默默地咬着嘴唇,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唯唯诺诺、悻悻然地跟随着他一同走出了这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