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花影很快隔开两人,走到一半,容衍忽然回身看向桥外的祝筝。
君子立处,亭亭清绝。
清绝到应该请个画师画下来。
不知为何,他停在那儿有些久,祝筝生怕他折返回来,立马给了一个鼓励的笑容,扬起手指了指那朵花。
容衍终于继续走了。
等到彻底看不清他的身影后,祝筝一个转身,撒开腿就跑。
耳边只闻呼呼的风声,绕着瑶光岛一路小跑,跑的快要断气时,终于看到一道站在树下的白衣身影。
祝筝上气不接下气地唤了一声,“温公子,可算找到你了!”
她嗓音原本清亮悦耳,因着奔跑的气短,这一句喊出来,颇有几分小女儿家的埋怨和情切。
温泊秋闻声回头,祝筝这才发现被紫霄花树掩映下,他站的位置前方是一个圆形的观台,身后不远处正是围着观台的人群。
一阵起哄声立即响起。
“原来还真是带了家眷。”说话的是沈府长公子,语带调笑道,“果然美色误人,连泊秋兄也会扯谎了。”
显然温泊秋先前的说辞,所谓“家妹”那一套再没人信了,哪有妹妹叫亲兄长“温公子”的。
温泊秋脸色涨红地被人群围着,语无伦次地说着“不是,你们误会了,别这样说……”
真是让人着急,这境地解释不清还不如不解释。
脱身要紧,祝筝上前一步,拉着温泊秋将他拽出人群,转身就往反方向走。
疾走十来步,身后的温泊秋忽然顿住,拽的祝筝也生生停下,她疑惑回头,却听得温泊秋道,“太傅大人。”
除了容衍,还有哪个叫太傅大人?
……太傅大人难道是会飞不成?她明明跑了很远的路才找到温泊秋的。
斗笠遮的视野不好,祝筝缓缓抬起,绛紫色的袍角进入眼帘,顿时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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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这下真成了天地大瓮之中的鳖了。
容衍的随侍迎上来,“大人是去采荷了吗?”
祝筝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握着一把荷花,衣摆上带着水渍,洇成一片深紫色。
难道他是亲手去摘了吗……
她是何德何能,竟敢支使朝廷命官亲手给她摘花折柳……并且,还擅自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祝筝自然不敢看容衍的神情,须臾身后又来个身着蓝色官袍的人,蓄着一把夸张的胡子。
这是尚书陈守诚,她在宫宴上见过,对这位髭须飘逸的美髯公颇有些印象。
“容大人还算有良心,没有又撂下本官独自回船上去。”他打趣道。
祝筝半天动也不敢动,温泊秋以为她不认得,轻声提醒,“那位是太傅府容大人,这位是尚书府陈大人。”
犹豫了好大一会儿,她只好硬着头皮款款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