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看这一次递过的情报。
大量驳杂的事情,其中让李观一在意的只有数条。
【夜不疑境界突破,已经到了三重天,风头一时无两】
【因太子之事,晏代清被文官势力排挤】
【姬衍中已经离开陈国江州城,携赤霄剑前往镇北城】
那位老爷子又来,还带着赤霄剑?
李观一若有所思,又见到一条特殊加重的情。
【岳家军分裂,越千峰,燕玄纪,并其余猛将,率八千具装重骑兵,脱离岳家军本阵,监军之皇族,为越千峰所斩杀,此刻,这八千具装骑兵已连破数关,前往关外】
关外?!
李观一视线微凝,他曾经在金吾卫那里记录下来了陈国的堪舆图,大约记得,若是要从岳家军的位置直往关外去,必然要穿过的一个地方,也就是镇北之地。
镇北城!
李观一想了想,他提起笔,道:
“我有信要传给薛老。”
“要最快速度。”
李观一写信,将【狩麟大会】【宇文世家】【陈国北域江湖门派】的事情都详细地记录下来,他写着,是希望薛老调兵解决此事,李观一自己则能够趁机会和婶娘离开镇北城关卡。
镇北城有三万雄兵。
如此,也给越千峰和燕玄纪带岳帅通过这里,创造机会!
是一石三鸟的计策。
少年人提起笔,信笺上面的磨痕未曾干涸,他的左手按着桌子,右手提笔,眼前仿佛看到那位天下的名将宇文烈。
天下为棋盘啊。
但是现在,不只是江湖,应国了,就连那岳家军的兵锋,也踏上了这一场局,而李观一此刻提起笔,落下写字,却如同坐在了宇文烈的对面,和这位名将的对局。
少年慨叹,将这信笺交给了薛昭吉。
薛昭吉把这信笺用最快的速度传递出去。
李观一又写了一封信,其中正是自己的计策,而后道:“岳家军没有遮掩自己的锋芒,连续破关斩将,这是孤军,不会有谁想要阻拦这一支军队,很难啃下他们,又会给自己造成巨大伤亡。”
“但是镇北关不一样。”
“三万雄兵,机关巨城,将此信笺,送往岳家军之前。”
“是。”
而这两件事情都解决了之后,李观一的精神才稍微松懈下来了,他慢慢展开一张信笺,给大小姐写了回信之后,天色已暮,白色的鸟儿站在他的肩膀上,羽毛垂落下来,到他的腰部为止。
他提着那一袋子铜钱,换成了碎银子,也只是三两多。
却也解了燃眉之急,系在了腰间,提了剑,迈步走出去,之后两日,只是在这里安心等待着,而在距离镇北城还有数百里的地方,忽而有战马奔腾的声音。
骑兵,具装骑兵!
是人马具装,皆穿重铠之军,每个人携带两匹备用战马,一日不曾休息,于是这战马奔腾的声音,几乎是如同尖锐的凿子一般掠过这大地,城池上面,守将看着远处,按着城墙的手掌几乎青筋崩起。
大地在颤抖,城墙也在颤抖。
守城兵士都死死握住了兵器。
一员侦查的骑兵疯狂骑马回来,大喊着:
“来了,来了!”
这一座城池的守将头皮发麻,大呼:“准备弩箭!”弩箭,墨家的守城机关,都一一准备好了,而就在士兵们手忙脚乱去拿着兵器的时候,遥远天边的烟尘终于散开了。
天地的尽头,忽然涌出了一柄一柄的大旗,在战马冲锋的时候在鼓动着,仿佛天上的云落下来。
【岳】【越】【燕】
以及一柄新的,猩红色的大旗。
【李】!
守将的心脏突突突地跳动,他看着那大旗之战马奔腾,马匹背上坐着的都是穿着沉重重甲的战士,锻造的鳞甲在阳光下泛起森然的光,八千重骑兵,冲锋的时候如同浪潮一般,再加上备用的战马。
从城池看去,只能看到一片浪潮,气势如同山崩一样。
由宇文烈率领,一口气凿穿入了吐谷浑的腹地,灭亡了吐谷浑的那一支应国虎蛮骑兵,数量或许超过这八千人,但是气势的话,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这是足以在战场上和数万人厮杀的恐怖精锐。
墨色的大旗翻卷着,在大旗下面,一位位名将穿着沉重的铠甲,肃杀地如同山岳,他们的目光洞穿出来,似乎在审视着这守城之人。
守将的嗓音都在颤抖,喉咙发干,腿肚子都在发软。
他咬着牙低声在喊:
“艹,艹,艹!”
这是可以去角逐天下的力量啊!
本来是守护陈国最锋锐的刀锋,为何却在敌人的那边?
老子一个四重天,我去挡住由至少五尊神将榜名将率领的,八千名身经百战全覆盖具装重骑兵?!
他妈的,为什么?!
他心脏都在抽痛。
只是这一支重骑兵,就像是传言一样,并没有停留,只是如风一般掠过了,奔雷滚滚,他们不曾隐藏,因为他们不必,没有谁会傻乎乎挡在这一支在宗师级别武将率领下,足以践踏一切的铁军前。
为首的越千峰却忽然神色凝重,他看到前面,竟然有人拦路了。
来者高高举起一物,那是薛家的印记。
越千峰提起手中的战戟。
于是八千重骑兵就如同流动的水银一般,自然而然调整阵型,最后稳定下来了,墨色的战马,都是具备异兽的血脉,呼吸的时候,鼻子里喷出白色的气息,每一匹马的肩膀高度八尺以上。
即便是不去披甲,也具备两千斤的体重。
狂奔时的冲击力,足以将猛虎踏翻,此刻摇动头颅,喷吐气息,足足八千匹异兽级别的战马,加上两倍的备用战马,如同浪潮,即便是传信的信使,也是瞳孔收缩,心脏疯狂跳动,越千峰道:
“是谁?”
那人拱手道:“吾为长风楼之中客卿,奉长风楼主之命。”
“前来送信!”
越千峰大笑:“长风楼主?不认识?”
“速速退去!”
信使道:“我家楼主名为李观一。”
越千峰,燕玄纪的神色皆是骤变: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