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92路公交车开不到白鹤路,他们下车的时候,城里的阵雨已经停了,夏天大地的潮气被雨水压制,空气里多了一阵清新。
还要穿过三条街才能回家,但他们两个不急不慢地往回走着,听汽车开过积水的柏油路面时淅沥沥的声音。
路口安全岛的花坛里,种着三色堇,三色堇开着,一阵微风过,小花瓣就在风里摇曳。
等红绿灯的那半分钟,木晨曦发现她看着那小花坛发了一会儿呆。
木晨曦问她,“要不我们在家里也种一点儿?”
她笑笑说,“书桌上有风信子和水仙了,再种种不下,沙发上又堆了一大堆东西,咱俩连坐的地方都快没了。”
“想买房子了啊?”
“几百万的事情暂时不去想。”她笑了笑说,“咱们巷子口不远的地方,有一幢旧的三层小楼,你有印象吗?”
木晨曦说,“当然有。”
敏敏说,“那天我看到那房子挂了个横幅,招租。”
“那是一幢很旧的房子,”木晨曦说,“一楼有两个门脸还算可以,二楼以前是群租房,三楼呢,有个阳台,其实那房子应该有四层,因为三楼上面还有一个阁楼。”
“对对,”敏敏说,“还有一个阁楼,但是阁楼的玻璃都破了。”
木晨曦知道那是个红砖青瓦房,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建造起来的一幢苏联式小楼,在他小的时候,那个房子就已经很老了。
没想到过了二十多年,他居然会和那幢房子扯上关系。
敏敏说,“我想搬到那个房子住,想要三楼那个阳台。”
路过那栋房子的时候,他俩在梧桐树下面站了好一会儿。
木晨曦望着那破旧的飞着光缆和电线的红砖房说,“老婆你看唉,三楼那间屋子好像很小。”
“是呢,”敏敏有些遗憾地扯了扯木头的衣角说,“看上去比我们现在住的那间卧室大不了多少,走吧,回家了。”
木晨曦回头多望了那破房子一眼,屋顶很旧了,好像还掉了一些瓦,阁楼上的窗子很破,是老式的木格栅窗子。
二楼三楼的木框窗子虽然在上次台风里被吹坏了,但是因为可能会有高空坠物的危险,或许社区去上门劝导过,因此二三楼的窗户修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