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雨安说着话吸了吸鼻子，声音里虽然还有一丝哭腔，但更多的是咬牙而发的狠劲。

“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我也想明白了。不是我们躲着事情，事情就不会找到我们头上的，与其披着衣服乱跑躲雨，不如一开始就找个屋檐待着。”

“我没有什么本事，萱萱，我留在膳房也不可能像你一样出人头地，我要是想找一个屋檐，只怕人家也只会嫌我脏了地方。”

甄雨安抬起头，“谢谢你萱萱，我需要这个机会。”

“我知道这可能很危险，但如果没有危险，我只会像母亲一样，一辈子都困在一个得不到的名分里。”

“我打小就照顾我娘，你放心，我很擅长照顾别人，做贵人的宫女，再累也好过在厨房烧火，”她的眼睛里亮亮的，一看就明白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闻光耀想了想，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比这两个小姑娘在宫里多蹉跎了十几年，看得自然更清楚。

富贵险中求。

除非能忍受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做一滩没有任何危险的烂泥，否则在后宫里哪有什么安全可言。

就说他自己，自从云嫔怀孕之后让他专门伺候开始，到现在，若是没有裴萱，估计就算不死也脱层皮了，更没有可能做到这个掌事。

他当年看不上朱大富的营营役役，现在想想真是天真。

裴萱也点点头，对甄雨安道：“我本来就是尊重你的选择。”

“实话说，你去绿水轩的话确实有很大的机会，兰婕妤如今已经站了皇后这边，她性情和顺，应该不是太难为人的主子。至于危险，你要面对的主要是万一出了事，会被连带责任。你明白吧？如果兰婕妤的孩子出事了没保住，那就谁都救不了你。”裴萱说的十分肯定，但她说完，又补了一句道：“但事情只要不是最坏的局面，我们也总会有办法。”

甄雨安下意识的用勺子搅着碗里剩下的汤水，轻轻道：“日子就像这汤圆，五味陈杂，不自己一口咬破谁又知道里面是什么馅呢？”

她说得十分惆怅，但又怕弄僵了气氛，赶紧笑着打圆场：“其实以后不在膳房，最应该难过的是以后萱萱的试菜都不能第一时间试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