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朝堂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大殿之中,几排身着朝服的大臣齐齐肃立,尽管天气已经转凉,但额间隐隐的汗珠却无不透露出他们内心的紧张。这场会议,注定不会平静。
一名资历深厚的御史大夫站了出来,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皇后娘娘,边疆局势牵动国本,如今虽已稍见平缓,但长远之计何在?臣斗胆直言,仅靠现有的防御与临时调度,恐怕难以彻底根治。”
他的目光一扫,便有几名支持他的官员纷纷点头,似乎早已串联好。另一侧,兵部尚书魏桓山冷冷一笑,反唇相讥:“御史大夫此言不妥。边疆多年未曾有大规模战事,何以至今忽言根治?娘娘所定之策,针对眼前形势已经足够稳妥,不必贸然行险。”
两派意见针锋相对,大殿之中顿时分裂。支持御史大夫的官员认为当前局势虽暂时控制,但长期依赖现有措施,将埋下更大的隐患;而另一派则认为,当务之急是保守防守,避免过度动摇国力。争执不休之下,甚至有几位平日里极为克制的大臣也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晚晴坐于高位,目光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她没有急于插话,而是耐心听着双方的争论,不动声色地观察每个人的态度和言辞。作为朝廷的中心人物,她深知,在这种争论之中,真正有用的信息往往藏在情绪和字句的细节之中。
一名年轻的礼部侍郎忽然开口,带着几分急切:“两派争论未见分晓,但臣以为,朝廷上下更应团结一致,共同面对外敌。而非内耗于无谓的争执,否则恐贻误战机!”
这句话在场上激起了短暂的静默,随后却有更多的反对声音涌起。御史大夫冷哼一声:“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团结当然重要,但没有明确的方针政策,团结又能做什么?莫非所有人闭口不言,就叫团结?”
年轻侍郎脸色涨红,正要辩驳,却见晚晴抬起一只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她的动作虽轻,但大殿中的嘈杂声却随之迅速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这位当朝的皇后。
晚晴缓缓起身,声音温和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殿:“各位大人之忧,哀家皆感同身受。边疆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确实不容任何大意。但当下更重要的,不是争执谁对谁错,而是如何在纷乱中寻得清明之策。”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现今外敌虽退,但边疆的隐患并未消除,这一点哀家不否认。御史大夫言及‘根治’之策,魏尚书提及‘保守防御’,二者虽看似对立,但却并非不可兼顾。”
晚晴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每一位大臣都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她声音略微提高,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哀家昨日通宵阅览边疆战报,并与胡曜将军密信商议。敌军虽退,实则留下许多疑点。他们的补给线是否被彻底切断?地方豪强与其勾连的证据是否掌握完整?这些问题不解决,根治一说无从谈起。”
几名大臣低声交头接耳,显然对她提到的细节颇感意外。晚晴冷静地继续:“所谓保守防御,也并非仅靠现有兵力固守即可。边疆防线的战力重组、防御工事的强化,以及地方民心的安抚,这些都是保守防御的必要组成部分。若连这些都未考虑全面,又谈何稳妥?”
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没有半分急躁,却像是锋利的刀锋,逐一划破每一层混沌的争论。片刻后,御史大夫眉头紧皱,却不得不低声道:“娘娘所言极是,臣一时言辞疏漏,未能顾及全局。”
另一派的魏桓山也不由自主地低头,沉声道:“娘娘明察秋毫,臣深感惭愧。”
晚晴重新坐下,语气略微缓和:“边疆之事,远非一时一议可解。哀家命各部门迅速拟定相关措施,针对补给、边防重建、与地方豪强的接触等方方面面制定详细计划。三日后,哀家将亲自主持会议,决议最终方针。届时,诸位务必各尽其职,不得有误。”
殿中群臣纷纷领命,稍显紧张的气氛终于有所缓和。然而,晚晴的内心却并未真正放松。她清楚,这场争论虽然暂时平息,但朝堂上的分裂并未彻底消弭。而更令人担忧的是,几位关键权臣在争论中的表现,似乎隐隐透露出更多的私心。
散朝之后,晚晴留在殿内,将几位心腹幕僚单独留下。她低声问道:“今日争论中,有几人明显在搅浑水。你们怎么看?”
其中一位幕僚微微拱手,回答道:“娘娘明鉴。御史大夫虽是老成持重,但他身后支持的几位官员,却极有可能与地方豪强暗中来往。而魏尚书虽然立场鲜明,但臣以为,他的迟疑更多是因为对当前局势缺乏掌控,而非真正的反对之意。”
晚晴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后说道:“暗中调查御史大夫背后的人脉关系,同时加强对兵部的支持力度。魏尚书虽有不足,但若能加以拉拢,仍可为我所用。”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另外,命边疆的暗探重点关注敌军的动向和补给线。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下一步行动之前,掌握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