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菲觉得很刺眼,那么多人把生命交给他,他私下里怎么能这样亵渎这个身份?想想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她很难不生气。
但生气归生气,她并不打算做什么,以后见了面也不会说起今晚的事。
而就在这时,巧巧竟然直接丢下话筒离开了舞台。
她的这一举动实在耐人寻味。谢一菲茫然地看着其他队友,他们却一副习以为常早有预料的样子。
没了主唱,台上的其他人也只好提前收工。
秦铮抽回手起身:“如果你是她们,你就不会觉得自己幸运了。”
女孩讪讪的:“开个玩笑而已,这么认真干什么?”
他没理会女孩,而是看向刚才跟着起哄的那些人中的一个:“上次是你问我每天摸那么多胸什么感觉的吧?在有些人看来那是诱惑,但在我看来那只是一对器官。”
说着他抬手看了眼时间,然后起身:“我还有事,你们继续。”
今天这情况他早不是第一次遇上了,几乎90%的人在听说他是一名乳腺外科医生后都会露出暧昧的神情。
在他刚毕业那两年,总有人问他选这个科室是不是奔着阅女无数去的。那时候他无法理解问话的人,因为大多数医学生选科室时看得是工资高不高,医患关系好不好,平时忙不忙,前景和晋升前途怎么样,否则选肛肠科的人该怎么理解?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他终于明白了,说这些话的人大多数没见过真正的恶性肿瘤,他们看到的或是想象中的女性的胸部都是美好的、充满诱惑的,而作为医生的他们看到的却都是病态的、危险的。
一个人的认知和自己的见识息息相关,那些人缺乏对苦难的理解,自然也无法理解他的选择。
酒吧卫生间门前的走廊很窄,墙上刷着饱和度很高的墙漆,显得这段空间更加逼仄。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两下,他随意扫了一眼,是宋良发来的微信——
【都是几个俗人,别往心里去。】
他没有回,看完直接收起了手机。
正在这时,女卫生间走出一个人来。
巧巧见到门外的他明显眼前一亮:“你在等我?”
秦铮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是。”
他刚才本打算直接离开的,可手上仿佛还留有那女生身上的香水味,这让他很不舒服。
巧巧好像没听到他的话:“刚才那女生是谁?”
他打开水龙头低头洗手:“如果你想认识她,可以直接去打招呼。”
这个回答显然没能让问话的人满意。
巧巧不管不顾地拉住他,迫使他面对着她:“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秦铮很不喜欢事做到一半被人打断,更不喜欢这种没边界感的触碰。
他抽回手,慢条斯理地擦手:“什么故意的?”
“你也放不下我对不对?不然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还专门找个人来气我?”
巧巧所在的乐队一周只在这演出一两次,而且时间不定,他来之前也没想到今天一定会遇上她。
“你想多了。”
谢一菲正打算离开卫生间,却在出门前听到了这样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