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叹道:“但是吾幽州也十分缺粮,即便勒紧裤带,最多只能送给张燕大帅八千石粗粮,多了实在是拿不出来啊!”
八千石约莫十万斤左右,听起来似乎很多,但是张燕麾下有数十万人嗷嗷待哺,这点粮食最多只能维持两个多月。
“侯爷!”陶升试探着问道:“这个……能否再加一点?”
“唉……老夫也是有心无力啊!”公孙瓒摇头叹气,指着公孙续佯怒道:“二位将军可能已经听说了,犬子和刘虞老儿定下了赌约,如今幽州民事尽皆掌管在刘虞手中,吾想要调拨粮草都十分困难,士起为此颇多怨言啊!”
关靖叹了口气:“侯爷所言确实是实情,州牧大人素来最重百姓,幽州府库七成以上都被他拿去赈济百姓,此事二位将军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杨凤和陶升无奈地点头认同此言,刘虞爱民如子的名声他们早有耳闻。
关靖又道:“承蒙侯爷信任,吾掌管着侯府府库,不瞒二位将军,如今府库中仅有钱八万贯,粮草不足六万石!一旦局势有变,侯府的钱粮最多只能维持一月时间!还请二位将军体谅侯爷的难处啊!”
杨凤拱手道:“吾当然相信关长史所说,只是实在走投无路了,还请侯爷和关长史能多想想法子!”
这时一直静听的公孙续忽然道:“父亲,二位将军,小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凤伸手延请:“小侯爷请说,吾等洗耳恭听。”
公孙续肃然道:“小子大胆地说一句,张燕大帅之所以陷入艰难之中,是因为困守燕山,没有一个稳定的地盘提供支持!”
杨凤点头赞同:“此乃实情,不知小侯爷有何妙计?”
陶升却在心头冷笑,若非公孙瓒和袁绍牢牢封锁着燕山各大出口,拥有数十万精锐的黑山军岂能落到如此田地?张燕想要地盘,除了和公孙瓒或者袁绍火并之外,岂有别的出路?
“冀州!”公孙续走到左侧墙边,一拳砸在了冀州的位置上,“二位将军都知道,家父如今依旧占据着少半个冀州,而那袁绍狼子野心,无时无刻不想着攻下整个冀州再顺势北上!若是吾幽州全力支持张燕大帅占据冀州,二位将军以为如何?”
“嘿嘿……”陶升冷笑道:“小侯爷驱虎吞狼之计也太明显了吧?”
杨凤没说什么,不过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不错!吾幽州确实需要黑山军挡住袁绍北进!”公孙续坦然承认,随即反问道:“敢问二位将军,可见过天上白白掉铜钱的事情?没有付出,哪来的回报?再者刚才家父和关长史已经说的很清楚,就算吾幽州全力支持张燕大帅,只怕黑山军也很难撑过三个月!既然如此,何不放手一搏?若是胜了,黑山军就能有一大块稳定的地盘,即便败了,难道情况会更糟吗?”
陶升冷笑着摸着胡须,显然对此言不屑一顾。
杨凤沉吟片刻,摇头道:“小侯爷坦诚相待,吾也就实话实说!不错,大帅确实有攻占冀州之意,只是一来担心得罪了侯爷,二来师出无名,生怕冀州百姓不买账啊!”
“哈哈……”公孙瓒笑道:“张燕大帅多虑了,只要张燕大帅有意攻占冀州,吾立即把剩下的军队全部撤出冀州,可以可以当中向天起誓,只要黑山军不背叛盟约在先,吾绝对不会和张燕大帅反目成仇!至于师出无名这个理由,张燕大帅更加不必放在心上,因为老夫已经上表表张燕大帅为冀州牧!不出意外的话,朝廷很快就会有任命诏书下来。”
“什么?!”
杨凤和陶升大吃一惊,前者面带喜色,后者虽然面无表情,眼中却闪过一丝贪婪之色。这可是朝廷钦封的冀州牧,名正言顺的一方诸侯!若是有了朝廷的诏书,黑山军就不担心打下冀州之后被公孙瓒或者其他的诸侯以‘大义’的名分前来攻打,从而过上一段时间稳定的好日子,他们造反起家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吗?‘为了天下苍生,吾等才起兵反叛朝廷’,除了当日的大贤良师(张角)真正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之外,又有几个黄巾军起家的大将会在乎什么天下苍生?
“侯爷!”杨凤很快回过神来,问道:“敢问侯爷,想要让朝廷封大帅为冀州牧,只怕很不容易吧?”
“哈哈……”公孙瓒豪爽地一摆手:“吾和张大帅乃是真正的朋友,再者又有共同的敌人袁绍,些许阿堵物何须挂齿?”
“唉……”关靖听了叹道:“侯爷倒是大方,三十万贯铜钱啊!竟然眼都不眨就送给了李傕郭汜!”
三十万贯!杨凤和陶升在心里算了一笔账,觉得若是能用三十万贯买来一个名正言顺的冀州牧,大帅应该不会拒绝!黑山军抢掠多年并不缺钱,但是十分缺粮,幽州本来就是苦寒之地,他们哪怕拿着钱也买不到足够的粮食。
公孙续却低着头忍着笑,当日公孙瓒可是明明白白说了,送给李傕郭汜和张济樊稠一共十万贯,关靖嘴巴一张就翻了三番,果然是心黑脸厚。
“士起!”公孙瓒沉着脸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