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九江府的身影恍若一座庞然大物出现在视线之中。
“前面便是凉州首府了,喝杯茶再进城吧。”
顾长安看向道旁的茶寮,开口道。
“都快到了,还是先赶路吧,进城再歇。”
李末看着近在咫尺的九江府,忍不住道。
“九江府的东西可贵……”
“你真抠。”
李末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他知道顾长安倒不是心疼那点小钱,而是对于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本能地有些抵触。
所谓近乡情更怯,恐怕便是如此吧。
念及于此,李末倒也没有坚持,纵身下马,走进茶寮,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这种茶寮极为简陋,几张桌椅,一壶清茶,供给路人歇脚而已。
至于吃食,也只有包子和馒头。
眼下还未至晌午,茶寮内的生意颇为清冷,只有零星的客人而已。
“老顾,你多久没有回来了?”
“记不得了……我十五岁便离开了,算起来怎么也有十年了吧。”顾长安淡淡道。
“此次入府述职,办完事我们就走。”
“废话,如果有可能,来我都不想来。”
李末端起茶碗,一饮而尽,他至今都不知道,那位素未谋面的凉州总司,唤他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古非凡……听名字似乎比门主难相处啊。”李末心里泛起了嘀咕。
“客官,我来帮你……”
就在此时,伙计热情的招呼将李末的思绪拉了过去。
李末抬头望去,便见一位身形娇俏可人的少女推着一木轮车,走进了茶寮。
那木轮车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面容清瘦,须髯齐胸,如同山中文士一般,只是双腿上盖着厚厚的绒毯,似是有疾。
“不用了,我们自己来。”
娇俏少女拒绝了伙计的殷勤,将那中年文士推到了李末隔壁邻桌,叫了一壶清茶,自己却未曾坐下,反而毕恭毕敬地站在了那中年文士的身后。
“看什么呢?”
顾长安抬手,在李末的眼前晃了晃,将他的目光拉了回来。
“没……没什么……”
李末缓过神来,余光已久停留在隔壁那一桌身上。
那中年文士与娇俏少女看着好似一对主仆,李末瞧在眼里,只觉特别,可哪里特别,却又说不上来。
“小兄弟好面相……”
就在此时,那中年文士开口说话了,声音轻慢,如空谷回声,让人心安之余却是振聋发聩。
李末抬头,刚好与之对视,那中年文士举起手中茶碗,露出善意的微笑。
“我家先生在跟你说话呢。”
娇俏少女迈出一步,盯着李末,似乎对他的沉默有些不满。
“我吗!?”
李末盯着那中年文士,忍不住道:“敢情是个算命的先生?”
“你……无礼。”娇俏少女闻言,顿时不乐意了。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与李末理论,便被中年文士阻止,后者抬手示意。
娇俏少女神色微变,一咬牙,推着中年文士来到了李末这一桌。
“小兄弟看人不准,我不是算命的,而是一位藏家。”
“藏家!?”
顾长安闻言,不由笑了:“原来是个买卖人。”
但凡藏家,奇货可居,收奇珍,必有买卖。
“不知道先生一般收藏什么?”
或许是旅途无聊,李末也来了兴趣,随口问道。
“珍奇之物,均有涉猎。”
说着话,中年文士从怀中掏出了一方小盒,只有半个巴掌大小,棱角鎏金,看样子颇为珍贵。
“相逢即是有缘,这点小玩意送给姑娘。”
中年文士目光轻转,却是将那方精致小盒推到了解琵琶的面前。
“这里面是什么?”
解琵琶秀眉微微蹙起,看着眼前这位中年文士,没由头地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之情。
说着话,她便要抬手打开。
“姑娘可千万别打开。”
就在此时,中年文士抬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