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早,傅嘉泽就要去翰林院,他起身的时候,旁边的林映雪也起身了。
傅嘉泽见着林映雪起身,对着妻子说道:“昨晚上不是说了吗?我娘还没有回来,不必早起。”
林映雪昨晚上确实这样应了对方,只是她从头到尾想的就是要送傅嘉泽,笑着说道:“我平日里也习惯了早起,再也可以一起吃饭,也送送你。”
林映雪快速更衣,然后一摇铃铛,飞鸢拎着水入内。
洗漱之后,林映雪亲自给傅嘉泽束发戴帽。
要去翰林院,傅嘉泽本来是有些紧张的,低头见着林映雪的手指纤纤,灵巧地整理系带,心中不由得一暖,那股子紧张的劲儿消退了不少。
“晚上不必等我,你和菀安先吃饭。”傅嘉泽也想着从翰林院离开了,就尽快回来,只是今晚上要设宴,是没办法提早回来的。
“嗯。”林映雪点头。
等到简单吃了一顿早餐,林映雪把人送到了马车上。
傅嘉泽坐在马车,撩起了帘幕,一直等到见不到林映雪了,这才放下了帘幕。
马车轻快行驶在大街上,这个时候太早,只有一些勤勉的店主正要开门,还有一些夜宿在青楼的浪荡子,晃晃悠悠准备回府。
傅嘉泽到了翰林院的门口,他整理了衣衫之后,敲了敲角门。
角门打开,傅嘉泽对着门房行礼:“我是丰城学子傅嘉泽,谨遵御令来这翰林院,还请行个方便。”
傅嘉泽这话一出,那人立即就把角门完全打开,笑着说道:“傅公子怎么来这么早,大人们上朝的上朝,剩下的人还没有来。”
傅斌是奴才之中第一人,他只需要和下面的奴才说傅嘉泽要去翰林院的事情,底下的人就提前和翰林院的侍者们打好了关系,好对傅嘉泽行方便之门。
门房亲自带着傅嘉泽入内,这里的位置,门房早已经布置好了。
门房还指点了他库房的位置,还有哪里的书架上有往年的答卷。
“库房的钥匙是在掌事学士的手中,你只能暂且坐一坐,等到裴掌事下了朝,得了他的许诺方可入内。”
翰林院一共两位掌事学士,一名叫做覃蕴坤,已经到告老的年龄,是正掌事,而另一个副掌事则是裴晋,也就是门房口中的裴掌事,他才是翰林院真正的主事人。
裴晋此人,他年岁三十有余,是本朝最为年轻的翰林掌事,他的父亲曾是太傅,再往上祖父也是太子太傅,如今帝王是没有选立太子,倘若是定下太子,他定然是可以得一个太子太傅的名头。
因为裴晋此人的来历和才学,诸位皇子都对这位裴掌事敬重,也有拉拢之意。
傅嘉泽到了位置坐下,而这门房体贴得很,给他准备了笔墨纸砚之物。
傅嘉泽本来也就带了书,此时燃灯静静看书。
傅嘉泽看书的时候,向来是入神很快的,等到听到了动静,就往窗外看去,此时天边一丝迤逦的红色缓缓散开,角门再次打开,有翰林进
来了。
傅嘉泽合拢了书卷,等着那位翰林入内。
那人见到了傅嘉泽倒也没惊,门房在开门的时候,就一溜烟介绍了傅嘉泽的身份。
此时傅嘉泽对着莫翰林行礼,莫翰林在上一界的科举之中,放榜乃是丙榜最后一名,是靠着家里的关系进入的翰林院,他被家人叮嘱勤勉,与人和善,此时对着傅嘉泽也是和善,“傅公子的文章做得很好,那次皇后娘娘出的题目很难,我还试着自己破题,等到见到了傅公子的文章,便觉得难怪自己只得了最后一名。”
“莫翰林谦虚了,小子恰巧在进宫之前,读得正是这一节。”
两人寒暄了一阵,莫翰林就表示自己要擦桌,而傅嘉泽想要帮忙,得到了对方的摆手拒绝。
“傅公子不必如此,你坐着看书就是。”
傅嘉泽因为本就不是翰林,若是桌子上有什么公文,他看到了也是不妥,故而没强求。
莫翰林出现之后,不到一刻钟,就三三两两又来了其他翰林。
不少人本来正在说说笑笑,见到了傅嘉泽霎时间就停下了说笑。
傅嘉泽神色如常,对着来者一一上前行礼,不过只有少数人对他笑笑,大部分人都是不搭理他的。
渐渐除了上朝的掌事,其余人都全了,坐在位置上开始做活,傅嘉泽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能够感觉到总是有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低头只当做不知。
书却是彻底看不下去了。
傅嘉泽干脆只是打开书,佯装看书。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一人,那人上前抽了傅嘉泽手中的书:“九千岁的亲戚就是不一样,这尚未有功名在身,就可以入这翰林院了。知道的人晓得我们这里是翰林院,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我们这里是锦衣卫衙门!连看书都不专心,为什么要来我们翰林院,这里不欢迎你,你应当速速离开!”
“我们这里是翰林院,我以为这是明了之事。”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还有张翰林,什么欢迎不欢迎,我倒是不知翰林院什么时候不应圣旨了?丰城傅嘉泽到翰林院是遵循万岁爷的旨意。”
“覃掌事、裴掌事。”诸位翰林对着裴晋行礼。
这两人是刚刚下朝的,都着正三品的火红官服,胸前的飞鸟栩栩如生,只是覃掌事胸前的补子都有些旧了,而裴晋的补子更为簇新,绣纹也更精致一些。
覃蕴坤看着傅嘉泽:“这就是丰城学子傅嘉泽?”
傅嘉泽:“是,学生见过覃掌事。”
“真是个俊秀的后生,可有婚配?”覃蕴坤饶有兴致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