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些巧罢了,倒是没有真正和那魔君做过一场,不然想来,必定是异常艰难。”
“玄青阳乃是成名已久的一代巨头魔君,并非这般容易应付。”
“玉衡镜的消息已经泄露,不再是秘密,秋霞山也有不少人见识到了那位消散于天地的事实。”
“由此可以预料,待到下一次玄青阳再来”
“恐怕对于我玉京天紫霄一脉来讲,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季秋话语说的沉重,其中蕴藏的意思,诸人自是晓得,于是喜色还未浮上面来,诸多真君便是一派愁容。
若玉衡镜亦或者玉京天,不仅只惹来一个玄青阳觊觎那确实是天大的灾祸。
毕竟他们紫霄,在李含舟已去的情况下,是再也搬不出来一尊元神了。
然正当此刻,面临如此危局,看着诸人满面愁色难解,季秋环顾一圈作罢,却是顿了下,突然笑了,随后复又开口,话锋一转:
“不过,借这玉衡镜之能,我与大燕神朝的那位女帝,搭上了联系。”
“一千八百多载前,本座于大燕修行,曾位列一朝太师,供奉女帝登上帝位,统御三十六州,而今时过境迁,再加上几分清微子长老当年故去的情面,她已应下我之邀请,答应助紫霄避过此劫。”
“若有她出手,以我先前所观.”
“哪怕是两个玄青阳加在一起,想必都难以力敌!”
季秋语气笃定。
而大燕神朝虽雄踞开阳道洲,但与紫霄山门所隔,也并不算万分遥远。
只不过自岳无双跨界而去,紫霄远遁玉衡后,联系便也断了。
此刻再提及,使得不少真君精神一振:
“那位神朝女帝.出手?”
“若真如此,份量够了!”
他们虽不曾晓得,女帝赵紫琼的修为到底有多高,但能于东荒开辟神朝,含金量几乎是已经拉满了。
这一下,不少初代真君,曾于大燕听闻过季秋与赵紫琼事迹的存在,顿时彻底放松。
曾经太师与女帝之间的关系,堪称珠联璧合,君臣模范。
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能在神朝一千多载历史里,唯一一个享有如此殊荣的人物,只有当年的岳无双。
哪怕到了而今,也未曾被取缔。
当年的岳无双祖师
真是故旧满天下啊!
比如景祖师,那位女帝,还有他们仍不晓得的大能
张道罡越想越感慨。
往来皆元神,何等可怕!
“陈玄。”
说完正事,待到看到自己这些徒子徒孙们如释重负,季秋突然冷不丁开口。
一语落下,顿时叫陈北沧微微一愣:
“前辈,有何吩咐,只管告知与我便是。”
看到偌大天宫的目光,聚焦于他一人之身,思及之前所言,陈玄挺起胸膛,目光澄澈。
对此,季秋只是走到他身边。
随后抬起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
“若是愿意的话,可留于紫霄,与我辈共渡此劫,若不愿,我这些门徒们看在我之面上,也不会强行拦截。”
“本座昔年道陨,说到底还是你为我收尸,得了三分衣钵。”
“理论上讲,你也算是我半个弟子了。”
“玄青阳之劫避不开,无论有没有你皆是一样。”
“所以既其退走,我紫霄一脉,便并不怪罪与你。”
这就是季秋。
一个不违本心,掌握分寸,并且.
哪怕实力不足,也能够‘自救并且挽救他人的人’。
你可以说他走过的路,有些是仰仗他人之助,但无论是何人,归根结底追本溯源,最开始种下的那因
亦是,他自己。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哪怕真如第四世时那般绝望,他也从来不会歇斯底里,他只会一遍又一遍,从不可能中寻找到那一线可能。
如果不存在,就自己创造。
总归事在人为。
所以,他不会问责陈玄。
因为此劫无论有他没他,或早或晚,都逃不过。
既然如此,需要想的就是该如何去渡,而非怨天尤人。
玉冠束发,紫袍风流的道人,即使未曾顶着曾经那张脸。
可陈玄听到这番话,亦是不由便想起了当年道人用着嫌弃的语气,化道而去,也不夺舍他那尊废柴身时的场景,当下感触极深,语气郑重:
“弟子.受教了。”
“而今劫波未去,在下心中甚愧。”
“当如前辈所言一般,紫霄一日劫难不过,弟子便.一日不退,以证此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