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虽说日照山自此避世,但站在人家门口前,总归不是事儿。于是波澜平息后。
季秋便与赵紫琼,还有诸多旧友,回了神朝。
在那有着运朝气数笼罩,哪怕昼夜更替,也是璀璨长明的景神都中。
赵紫琼候了他一千八百多年,一座景王府,太师阁终年常驻,从未取缔过,与众星捧月的帝庭遥遥相望,论及位置,堪称与紫琼宫平分秋色。
女帝曾讲,若有疆域万里,愿与季秋共枕江山半壁。
不言其他,光看如此殊荣,其实便知,她口吻之中所道出的言语,已是所言不虚了。而随着时间的推移。
今日的事情,一经发酵,传荡开来。不仅是整个大燕,为之震动。
整个北洲...有关于那自大墓之中走出,执掌帝兵的季姓道者,以及他的事迹。
在诸多圣地正宗,元神法相的耳目之间慢慢传开,到了后来,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补天镜传人、燕女帝夫婿、史上第一尊替人挡劫,还是横渡三劫功成的元神道君...这一连串的名头,每一个单拎出来,都足以叫众生震动,比之传记里最为神话的人物,都要更加出彩。
只不过这些,对于季秋而言,都不是那么的重要。
在他眼里,此行终于落得个消停,那么第一件事,就是要与诸多旧友把酒言欢,叙说往事。
所以,在回归大燕后。
他与李含舟畅谈三日,将东洲波澜壮阔的大事件,还有千秋魔灾叩玉京,光阴烛照古神通等等诸人诸事,都—一描述给了这位弟子听。
听得李含舟心中,那叫一个沉重不已,为自己身为祖师,却紧要关头不在而愧疚,也为季秋大展神威,而感到由衷欣喜。
到底是宗门一脉相承的复兴之祖。
纵使他不出手,他的师尊,亦非等闲!三日过后。
于景神都暮色来临之时,季秋叩开城隍司大门,在大燕统御的鬼道阴神敬畏的目光注视里,拜会了如今的燕灵公张圣张子厚。
当年,他曾对于赵紫琼定鼎诸多巨室出力不少,更对于季秋有过点拨,虽于日照山时照面寒暄过了一二,但隔了一千多年风霜,回了神都,也该前去正式拜会。
随着二人感慨闲聊,坐而论道,越发渐深之后。
当张子厚看到自己修行一生,都没成就的圣人之果,细看之下,却在季秋身上有些痕迹后,他彻底震惊了。
直到黎明降临,季秋离去。
这位转修地祇的大儒,仍是半晌都未回神。「我当年断定,此子无布道之姿,可...」
「文道通圣!东荒可有?」
「他的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南越剑池。
日日夜夜在此潜心修行的剑者武夫,这一日,见到了他们此生难忘的一幕。洗剑池中,万剑朝宗,被那尊'大燕第一剑'所御使,威能堪称惊天动地。然.
却被一道若煌煌天意的残剑,一朝破开了。那人,叫做季秋。
「我败了。」
半头白发半头墨发的剑主杜白,独立剑池,看到论道过后,拜别而去,身影已是渐远的道人,露出了苦笑。
杜白在季秋回来时,就与他约了一场局,所以自打回归南越,便盘膝于洗剑池中,蓄了近半月的剑,就是为了今天。
可纵使如此,结局仍然不出意外。不过...
他,已是看见了前路。足足一刻钟头。
就在无数剑修体悟那场转瞬即逝的剑意之际,南越剑池有一道响彻天地的畅快大笑,突兀响起。
而待笑声作罢..
有人剑气冲霄,已是更进一步。
.......
至于那远去的道人。
他看着自补天镜中取出的「轮回刀',独自一人,眸光慢慢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