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刘槐被两个差官架住拖进大堂来,此时的他被洪水冲到岸边大难不死,衣衫褴褛,额头渗血的伤口包着白布,尽显五旬年纪的仓惶老翁之态,和夜里喊着要杀死他的那个恶贼判若两人。
刘槐低头看见面前的火盆里,有一根遍布垂珠圆头钉的铁棒正在烧着,脸色微微一变,立即跪倒在覆满灰尘的地板上,战战兢兢匍匐在埃尘,扬起的尘土在破庙屋顶漏进的阳光照射下,飞散得到处都是。
“刘槐,你可知道这位大人是何身份?他是圣上近旁的判官!你身为里正,意欲行凶朝廷命官,你可知罪?”徐县令厉声质问到。
“冤枉啊,知县且听小人道来。”刘槐虽然身子颤巍巍的,语音却没有一丝慌乱:“昨夜陆官人在仓库遇到的那个少年叫洛叶,是个孤儿乞丐,常在镇上干些坑蒙拐骗的事,历来遭乡里厌恶,昨夜他放火时,被清风客栈的秦掌柜亲眼见到,他可作证!”
“秦掌柜淹死了。”子卿淡淡道,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刘里正。
“竟有此事?”子卿的视线随着刘里正眼珠一转,齐齐看向徐县令。
县令厉声道:“刘槐!公堂之上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的事和乞儿有何关系?”
刘里正只好低头又续道:“昨晚陆官人没有出示腰牌文书,又衣衫不整,我误以为官人是洛叶同伙,所以才令手下将官人暂时拿住收押在仓库,等扑灭大火以后审、询问。误会,都是误会!”
子卿眉头微微一皱:“还想抵赖?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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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里正往前爬了两步:“小人不敢,我那是一时气话,全因官人当时斩杀我儿,耆户长刘风,他把官人误认成贼人,被官人刺死也是活该,我那时丧子悲痛,才口出狂言冲撞了官人,请大人恕罪。”
“画像上这个蒙面男子。”子卿拿起画像:“与你是何关系,从实招来。”
“回官人,他自称是京城商贾,这几年来与小人共同经营爆竹生意,镇上大半青壮都被他招去附近山上挖掘硝石,制作火药后存放于灵溪镇上转运,那仓库便是他从小人处租借而来的。他多数时间不在灵溪,需要有官吏帮忙照看生意,以此和小人一向有往来。”
“陆防御画功了得,不如命案犯描述外貌特征,由陆防御将此人画像下来。”徐县令在一旁提议。
刘里正忙插嘴道:“肖候历来戴脸子出入,小人不曾认得真面目……”
子卿打断他:“那举办祭神典仪之事呢?现场那些尸体作何解释?”
“祭、神典仪?”刘里正略一迟疑,又茫然摇头:“山上杀人之事小人不知。那灵山极易迷路,还闹鬼,平日除了樵夫猎户无人会去……”
“我几时说过杀人了?我几时说过山上了?”子卿高声斥到,吓得刘里正一时无言以对,嘴里“这……这我猜的”含糊不清。
子卿又道:“刘槐,昨夜于仓库中,你对那飞天妖见怪不怪,又死死咬定我不是差官,明显深知内情……”
旁边县令附和:“不错!刘槐,你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刘里正道:“飞天妖?小人没有看见妖怪啊!叫咱家从何招起?若果有妖怪,慢说镇上有这么多百姓也早就看见,管保早巳败露了。望祈大人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