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再冰连回头看的时间都没有,一门心思冲进那座华美的圣殿。
伊万会杀他吗?或许会。
但至少现在是留给他扭转局面的机会。
虽然外在圣洁恢宏,里面却最大程度保留了当年的布置。
除了一套破旧的家具之外空无一物,称得上家徒四壁。
手工做的木头家具早已朽烂,木板床的支架脆弱得一摸就会断成两截。
梁再冰蹲下身,仔细查看床架边缘的奇怪划痕。
数道并行的划痕泛着深沉的红褐色,深深浅浅地重叠在一起,闻去有淡淡的腐败臭味,应该是躺在这张床上的人经年累月留下的指甲划出的痕迹。
梁再冰大概比划了一下床的长度、枕头的位置和指甲印的形状,估计那个人比他矮很多,在一米一左右,应该就是幼年的陈尽山。
当时他应该得了某种疾病,极度痛苦无法下床行走,病痛发作的时候就会用指甲生生在木板上抠出带血的刻痕。
但他能活到现在,疾病应该确实是治好了,难道真是塔莱罗神做的?
梁再冰又将目光投向那张老式八仙桌,打开抽屉翻找里面的杂物。
陈旧发黑的一点草种、缠成一团的蛛网、几只干瘪的昆虫尸体,还有几颗小孩玩的弹子。
梁再冰继续伸手往深深的橱柜里摸,却忽然摸到了什么冷硬的东西。
那是一把厚实宽大的刀,用来切肉和骨头都很合适。
梁再冰忽然想起了祭坛上那把用来“献祭”的刀,和这把刀长得很像,不,不能说像,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想起来,在网上联系到的那个信徒说过,祭礼的每一点都有讲究,也包括那把刀吗?
如果这间屋子的东西都是当年存在的,为什么抽屉深处会藏着一把刀?
当年用这把刀做了什么?
梁再冰捧起刀凑在眼前仔细看。
虽然经过五十载岁月已经锈得不成样子,但从铁锈异常的分布,依稀能看出当年刀上应该沾了什么东西。
梁再冰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张浮在水面上的痛苦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