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站在灯下,整个人笼在朦胧柔软的光晕里,让他甚至开始疑心是不是连光都真的格外偏爱眷顾她,又或者是那光是从她身体内部发散出来的,不然为什么每次她在自己面前出现时都像自带柔光一样。
他的下一个念头是“她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不会把我之前丢脸的失败射门全都看去了吧”。
他一瞬间因此而有些绝望。
不过好在高强度运动后的血气上涌本就让他脸色泛红,所以绘里世并没有看出他的窘迫,见他发现了自己,只是大大方方地向他点了下头:“这么晚了还在练习,洁君很努力啊。难怪数据进步这么明显。”
“嗯……因为马上就是最后一场比赛了,还是和全胜战绩的V队,压力稍微有点大。”
洁世一不自在地挠了挠头,走到场边拿起放在地上的运动饮料喝了一口,吞咽时喉结因为紧张起伏得比平时要剧烈得多。
“但是这个时间做运动的效果会大打折扣,还是劳逸结合比较好。”
“这我也明白,”他用毛巾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把它顶在头上,借垂下的布料挡住自己发烫的脸,“就是……睡不着。”
“因为紧张吗?”
“说不紧张一定是假话,毕竟如果输了可就要灰溜溜地打道回府了啊。”
他咧嘴做了个笑的表情,语气中却没有多少轻松的意味:“虽然也知道没什么用,但至少疲惫感可以暂时压过其他一切的情绪。”
“说没有用倒也不至于吧。”绘里世并不认同他的想法,“洁君练习时不是做的很好吗?”
洁世一不着痕迹地抿了下唇角。
他已经不再是笃信靠努力便可以跨越天资禀赋在平凡者面前设下的界限的孩子了,有些天堑就是横亘在那里,有的人一辈子都跨越不了,但却只是另一些人的起点。
当那个人,凪诚士郎说出“做到这种程度了还是赢不了吗?弱者还真是麻烦”这句话时,他在那个瞬间莫名其妙地感同身受到了久远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