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凪诚士郎。
因为那张堪称可爱秀气的脸和每次看绘里世时都会变得亮晶晶的眼睛而对他印象深刻,作为神职人员,对鬼神妖怪一类的存在很感兴趣的她做比喻时也常常联想起它们:“长得很可爱,但对周遭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又很有人外感,所以那时候我们都觉得你们很像漫画里的人物……山中修行的巫女和误入人世的妖怪少年相遇的故事很浪漫呢。”
“他……在参加一个封闭集训项目。”
她松了口气:“看来是没有再继续吵架了?那就好。”
看到女孩明显错愕的表情,她解释道:“因为之前他是自己过来的,表情看起来湿漉漉的样子,所以有点担心你们之间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起风了,满架挤挤挨挨的绘马板被吹得摇晃起来,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绘里世的声音很轻:“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啊,之前还挺频繁的?”她回忆了一下,“开始会问我你有没有来神社,后来也不问了,只是在神社里打转,有时候一呆就是一整天,因为和他不熟嘛,我们也不太好问他,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是在找你吧?”
绘里世愣在了原地。
年长的女性看她的目光很温和:“绘里世看过《未闻花名》吗?”
“嗯。”
“是个关于错过的、充满遗憾和悲伤的故事对吧?但是,换个角度想,既然连生死都无法阻隔相互思念的人,剩下所有的一切都不算阻碍了,对不对?”她笑了笑,“我还是喜欢好结局……有一次我看他实在太难过了,就和他说你要不要写个绘马,暂时没办法说出口的话,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心意。”
她的语调沉寂了下去:“——还好你来了,不然那匹绘马也马上就要被烧掉了,我也不知道他在上面写了什么,你要找的话应该还能找到。”
按照神社的传统,每年的女儿节是焚烧绘马祈福的日子,如果她没有来,那他说的话连同这些事真的都会被付之一炬,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他会对她说什么呢?乘着电车从东京到神奈川,独自走过冗长的参道,在一整天的徘徊中期待着能看到她出现在面前却最终落空,只有渐深的暮色吞没自己孤独的身影,尽管从时间的尺度上来看只有一年,但他是无从得知这件事的。
重逢也许在明天,也许永远不会。
就算是这样,也怀抱着期许等待着,一次次重复着希冀与失望的过程,那时候的他会想要和她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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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俯身去查看绘马架。
家庭和睦学业顺利长长久久,形形色色的愿望在她眼前摇晃碰撞,或斑斓或褪色的线条伸展拉直,变成一条流淌的河,向她迎面冲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