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张铁到来,大姑起身,哭着来到张铁身边,默默的为他披戴孝衣。
张铁看到那口棺材,心一酸,眼一红,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的落下。
他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爷爷常带自己出去玩。自己犯了错,老妈老爹要打自己的时候,爷爷总是将他护在身后。虽然后来父母离异,后来自己出去上学,出去闯荡,与老爷子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可就在昨日,老人还活生生的,笑眯眯的坐在对面瞧着他啊,怎么突然就阴阳两隔了呢。
张铁失魂落魄的来到棺材前,棺盖已经盖上。他回头瞅瞅大姑。却听张铁大姑向他解释,“你爷昨晚跟我说,他要是死了,不火化,不停灵,直接装进棺材,正午之前,埋在你奶奶坟旁。”顿了顿,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我还说他开玩笑,他说他把棺材都买好了,就放在老四家的仓房里。”这大姑说的老四,就是帮着挖坟的村里汉子,约么着也是这几个人帮着将老爷子棺材抬上山的。
山下有人上来,张铁的老爹,身边跟着个中年妇人,是张铁的后妈,还有大姑家的表哥。
只见张父直接来到棺材旁,就要打开棺材盖子。
棺材是被钉死的,哪是他徒手就开的了的。
张铁大姑出声训斥,“你干什么,老实的送老爷子走吧,别折腾了。”
张父跪到棺材前,也是大声质问,“怎么不等我们回来?怎么不让我们看老爷子最后一眼?”
“都是老爷子安排好的,棺材他买好的,抬棺材的都找好了,昨晚他交待中午之前下葬,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结果早上给他送饭,老爷子已经咽了气,身子都硬了,装老衣服都是他之前自己穿戴好的。”张铁大姑眼眶红肿,嗓子沙哑。
张父也落泪了,跪坐在棺材前,无助的像个孩子。张铁的后妈去到他身边,揉了揉他的肩膀。
张铁也走过去,与父亲跪在棺材前。“我爷怎么过世的?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
“哇”的一声,张铁大姑像是终于绷不住了,大声的痛哭起来,“你们问我,我问谁?昨天我爹还好好的,你们爷俩不在,人家把自己事都安排明白的,我不比你们爷俩多知道啊。”大姑哭的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这时,帮忙挖坟的几个人里,走出一个年纪稍长些的,这就是大姑口中的老四,算是村里与张家走的比较近的邻居。“大哥,大姐,时间快到了,你们看是把老爷子下葬还是怎么,俺们都听你的。”
张铁看看时间,确是要到正午,他又瞅瞅身旁跪着的老爹。老爹这时也没了主意,总不能这时候将棺材打开,看老爷子死没死透,要是没死透就再重死一次,按照正常的节奏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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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张铁大姑做了决定,他大姑比他爸就大两岁,不过从小看着张铁老爹长大,那时老爷子在黑省,老爹对大姑还是很尊重的。
“下葬,送老爷子最后一程。”
现场气氛无比沉重,披麻戴孝的家里人跪了一排,翠花几女没有靠前,远远站着。几个村里人,用绳子吊着,一点点的将老爷子的棺材下葬入张铁奶奶的坟旁,哭的人更多了,哭声更大了,填土,摆放祭品,这位昨天还与在场多人吃饭饮酒的老人,今天的午饭或许就能陪自己多年不见的老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