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像是在回忆往事,“二十年前,北方大旱,地里粮食青黄不接,又有兵灾,四处打仗,我与他因为是逃兵,怕抓回去被军法处置,所以就躲进了老虎岭。”
“我们藏身在一个山洞里,一天雨夜,洞外电闪雷鸣,隐约能听到有孩子的哭声从洞外传来,我那兄弟是个大好人,说什么要出去看看,我说外边大雨滂沱的,怎么会有小孩声,怕不是山里的精怪。他不听,之后,就带了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回来。”
听着陈叔讲述,张铁愈发疑惑,“没见到她父母么?她怎么来大山里的?”
“不知道啊,问她啥都不记得,问她哪的也不知道,问她父母呢,也说不知道,就连自己怎么进的山里,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呢?”张铁追问。
“后来,就被我们给带回了陈家沟,当时那年代,自己都要吃不饱了,兵荒马乱的,哪里没个穷苦人,我那兄弟心好,拿出自己的粮食养她,给她取名妮子,带着她一起生活。”
“您的那位兄弟呢?”与陈妮子相识以来,她从不谈及自己的事。
陈叔叹了口气,“一个大老爷们,带着个山里捡回来的野丫头,日子过得紧吧,穷乡僻壤的,更是难找媳妇。我兄弟,就这么又当爹又当妈的照顾妮子长大,妮子也算懂事听话。可惜,十几年前,有逃兵装扮的土匪洗劫了村子,我那兄弟为了保护妮子,被杀死了。”
张铁唏嘘,乱世人,不如盛世狗,这世道,人命最是不值钱,庆幸陈妮子能够碰到好心人收养,可好心人未必有好命。
这会儿,陈叔已经抽完一烟袋锅子,磕了磕手里旱烟杆,站起身,“与其被兵抢,被匪抢,不如我们抢兵抢匪。那以后,妮子就跟着我们,做些没本钱的买卖,劫富济贫,保护村里人。”
他瞅了瞅一脸茫然的张铁,“铁爷,我知道你们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对我们陈家沟也有大恩,不过,你要是对妮子有意思,一定要对她好,她从小就吃苦,是个好孩子啊。”
陈叔开始安排村民们准备启程,张铁独自一人愣在那里许久,直到翠花过来招呼他该走了,这才收拾心情。
张铁现在疑惑的两点,一是陈妮子与魏婷究竟是怎样的联系,如果说相同的相貌可以是巧合,那陈妮子前晚说起的梦境,绝不是这个年代山沟沟里的普通女孩会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