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见孔衷不语又再次说道,“昨日你所言便是傲慢,对知识的傲慢,对于他人的傲慢。
圣人位于绝顶,却依旧认为应当教化众人,愿意将知识教授。这是因为圣人从不以百姓而为粗鄙之人,也不会认为昨日那些吹捧之人为不可教之人。
世人皆明道理,那圣人何苦要姓教化?”
沈希一番话说完,孔衷问道,“那先生的意思是?”
沈希说道,“我的意思是,若是所有人都傲慢的认为自己拥有比别人更多的智慧便高人一等,认为自己懂得比别人更多便视他人为蠢货,那这便是傲慢。不会我们才要去教导教化。”
“可若是对方不愿接受呢?”孔衷问道。
“这便是我想说的,我们并非圣人,可能做不到教化天下,但我们若是有机会,却也不该吝惜自己所得,他人是否体会,都不是我等傲慢的理由。
掌握真理者并不高大,也不伟岸,只是比起其他人更聪慧些,但若是愿意将他们所得分享,这才值得钦佩。
所以你昨日说我有未尽之言,然而昨日我所回答的便是我知晓的全部,没有任何敷衍。”
沈希这样说时,孔衷只感觉到羞愧,昨日的宴会,他虽然抱着解惑之心,但确实对那些人存了看不上的心思。
而他正如沈希所言,太过傲慢了,自己可以不教导对方但却不该打心眼里看不起对方,这是孔衷的傲慢。
孔衷站起身来,再行一礼,“多谢先生教诲。”
沈希却是笑着说道,“不必如此,只是见你确实有心,所以才告诉你我的看法罢了,而且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我的父亲告诉我的,我不过是转述罢了。”
孔衷听见沈希这般说,便说道,“那先生的父亲想来也是当世大儒。”
沈希摇了摇头,“我和我父亲都当不上什么大儒,只不过是修仙问道路上的人,偶然对这世间道理有些兴趣,有些想法罢了。你今日有什么问题便尽管问吧,若是能告诉你的,我便说与你听,若是不解,或许将来也需要你来告诉我。”
孔衷说道,“先生怕是说笑了,若是先生都不解,后生哪里能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