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燕饮尽爵中酒,拱手一礼:“这就够了。”
“余下的路,还需要劳屈兄并诸位袍泽砥砺前行。”
“此等乱事,由本将一人担负便是。”
话落,项燕长身而起。
屈桓视线跟随项燕一同抬高,声音复杂的说:“酒中无毒。”
“唯愿上柱国安康。”
项燕爽朗而笑:“大丈夫何惧一死?”
“唯愿舍生取义而已!”
“若屈兄有心,代本将多多看护一番项氏子弟便是。”
屈桓也长身而起,拱手一礼:“一定!”
——
城外秦齐联军依旧每日例行攻城,喊杀不休。
城内楚军却在守城、葺城之余,开始垒土筑台、筹备各色礼器。
下邳城周边的气氛突然诡谲了起来。
这诡谲的气氛甚至以下邳城为起点,向整个楚国扩散而去!
八月二十日。
随着最后一批诏安军将筐中黄土倾倒在堑壕之中,横亘于秦齐联军和阖闾城之间的沟壑终于被填出了足够大军闪转的空间。
然而秦齐联军的将领们却都笑不出来。
“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攻城了?”
遥望那踩实土壤后飞奔而回的诏安军,棠咎的心情很是忐忑。
司马闯焦躁的说:“本将本以为我军大军压境,楚国必定上下惶惶,迅速退军。”
“我军即便攻城,也无须我军将士真正冲向城墙,只需要做做样子就好。”
“可为何!”
“时至今日楚军仍不撤军?!”
同样的疑惑萦绕在每一名齐国将领的心头,更萦绕在嬴成蟜心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将判断不清敌国朝政也就罢了,连王翦都判断错了?
但不应该啊!
本将都已经重兵威胁阖闾城这么久了,他项燕凭什么一动不动?!
瞧不起本将?
你项燕凭什么瞧不起本将?!
嬴成蟜猜不到项燕的想法,更梳理不清楚国那复杂的朝堂关系。
嬴成蟜只知道,战局已经把他逼向了一条死胡同!
深吸一口气,嬴成蟜挥手召来苏角,低声吩咐:“令你部兵马加快速度。”
“本将会领我军袍泽为你部争取机会。”
苏角肃然拱手:“唯!”
挥手令苏角退去后,嬴成蟜高声喝问:“都尉王攀何在?”
王攀上前一步,肃然拱手:“末将在!”
嬴成蟜发问:“投石车可已就绪?”
王攀肃声道:“我部已打造投石车四十架,飞石六千枚。”
“随时可以听由主帅调遣!”
嬴成蟜略略颔首,沉声下令:“令!”
“调投石车二十架往阖闾城西北门外。”
“调投石车二十架往阖闾城西门外。”
“五方兵马一同向前。”
“擂鼓!”
“蚁附夺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