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你?”曾敏把手里画册拍到腿上,扭头问。
“儿子大老远回来,你这就给甩脸色,可不是你一贯风格。”
“我以前什么风格?”
“顺其自然,风轻云淡。”李晋乔呵呵着。
“哟,话里有话啊。”
“没,我哪敢。”李晋乔一翻身,把床头柜上的花镜扣鼻梁上,拿起枕边的《康熙大帝》。
曾敏叹口气,“这小子翅膀硬了,先斩后奏的事情越来越多。”
“这就叫先斩后奏了?咱们那时候算啥?”
“还不是因为我爸?看你鼻子不是眼不是的。”
“那是了解不深入,带了有色眼镜。你爸那时候说我啥来着?粗糙,是吧。”
“嘿,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还粗糙。”
李晋乔笑道,“自由恋爱,又不是媒婆上门,都是先斩后奏,最后知道的,总是爹妈。反正不能孩子说,某年某月某日,我会遇到某个人,提前给你们知会一声?”
“可也不能一直瞒着吧,还有,为啥先给老太太说?要不是抓着春儿审了半天,咱们还不知道有这出呢?”
“许是有顾虑吧。”
“我就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曾敏揪着李晋乔的老头衫,扯了扯。
“或许就因为考虑到你通情达理,才先让老太太过目的。”
“歪理!”
“那你可想错了,咱儿子多聪明,为啥先告诉我妈?”
“怎么?”
“奶奶可不只是奶奶。”李晋乔嘀咕道,“他这是给老太太挑明以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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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孙子,骑马的,坐轿的,一代接一代,一茬接一茬。我爸当年就说过,都是一群糊涂蛋。”
“有些路,一时风光,三世余荫,等积弊难返的时候就是房倒屋塌。耕读传家久,诗书继世长。勤、耕、读,三个字,才是立家之本。”
“其实,你琢磨琢磨,咱儿子和谁最像?”李晋乔歪头看了看曾敏。
“你是说......”曾敏眉头皱了半天,“老爷子?”
“时代有时代的无奈,大哥是时运,我是个扶不起来的,大姐是自己不愿意。但老爷子不声不响的,给李乐、大泉,李春甚至是郭铿他们,留下多少外人看不见的东西?”
曾敏点点头,忽然又摇摇头,“不对,你家老爷子不会连我家老爷子都算进去了吧?”
李晋乔一怔,“这话说得,我对你是见色起意。”
“臭不要脸。”
“不要脸才能追上你,要脸的现在都喝醋呢。”
曾敏嘴一抿,伸出手指头,用手指甲照着李晋乔肋下三寸的皮肤,掐住,提起,拧了三圈,一气呵成,丝滑熟练。
“疼疼疼,嘶~~~~,放手,放手。”
“让你嘴臭。”曾敏一松手,给了老李一条“生路”。
老李捂着肋巴骨,揉了好几下,“不生气了?”
“本来就没气,生什么?就是,哎......”
“又咋了?”
“那姑娘我听了,一是年岁,二是个南高丽的,家里还是个那种小国大宅门。”
“年岁,这是老王看绿豆,对上眼了,你有啥办法?”李晋乔一摊手,“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坏,许男的比女的大十几二十?就不许女的大个几岁?”
“哎哎哎,说谁呢你?”曾敏又要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