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听完,能感觉到林振明的无奈。虽然有些时候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如果在外面待过一段时间,那种虽然同文同种,但是之间有有着无形界限的割裂感,愈发明显。
“咱们,不像犹太人,过去只有家没有国,靠的是宗教。咱们呢,我这些年看明白了,咱们信祖宗。而能把祖宗串起来的的,就一个,国家。祖宗加祖宗们用命打下来的江山土地,创造的文明,埋身之地,就是祖国。”林振明笑了笑,抿了口茶水,“过去咱们国家不行,弱,没钱,没有影响力,腰板不硬,我们这些在外面的,也没人瞧得起。你挣的那点儿钱,人家也看不上。”
“可现在变了啊,你来时的那片土地,越来越强,越来越让这帮子白皮忌惮。咱们不讲那些高的飘的,就一个,自身利益,你知道哪天人家要割你的肉?很多来这边的人。自欺欺人的说没有歧视,他没有遇到过,可那些白皮看都不想看他们一眼,哪来的歧视啊?李乐,你会歧视你家的桌子椅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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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叔,您这,骂人有点儿狠了啊。”李乐拍着桌子,大笑道,“不利于润的话,还是别说了。”
“润?”林振明想了想,“run啊。呵呵,这词儿,真新鲜。润,为什么润,那天和张领事聊天,说到,为啥都往外跑?我就说,原来,我们这一代、上一代、上上一代,要么犯了事儿的,要么想到有钱的地方闯一闯,过上好日子的。要是等国家强大了,再出来的,就只有几种可能,一是想换个活法的,那个咱们不管,是人家自由,自己来过,看过,觉得还行那就待着呗。二是还是犯了事儿的,三是想干些在国内不让干的事情的。”
“呵呵,您这也是一个角度。反正,我是不会歧视我家的桌子椅子,但时间长了会嫌弃,想换新的。”
“就是的。白皮的根底是靠抢的,你没他有钱时候,他看不上你,等他没钱的时候,你再看看?桌子椅子也是资产。你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理由,就一个,谁让你是华人?”
李乐想了想,“那您今天跟我说这些,是想?”
林振明放下杯子,往后一靠,手搭在肚子上,长叹口气,“其实你不来,我也想让阿泉找你聊一聊。我这人没多大文化,多少年风里来雨里去,还能活到现在,说远见有些抬举自己,但我记得一句话,春江水暖鸭先知,反过来也一样,水冷了,也是鸭子先知道。”
“自从阿泉回去几趟再回来,给我说了沪海、羊城、鹏城、燕京的景象,还有我自己前几天回红空,回老家祭祖,能感觉出来,大时代要来了。”
“我们比不上那些伟人,身陷绝境是依旧勇往直前。狗不嫌家贫,我们差了点,私心自利,趋利避害,说的就是我们这种时代里的小人物。”
“小乐,听说你在那边的产业有好多?”
李乐沉吟片刻,点点头,“还,凑活。不过说实话,现在还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不成个体系。”
林振明盯着李乐看了一会儿,一双原本有些晦涩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在唐人街这些年,有点小钱,原来都是委托阿灿他爸买楼盘,买商铺。阿泉说,这种当寓公收租,都是传统的保值项目,和真正的投资还差的十万八千里,投资,要么投生产,要么投金融。就在伦敦和红空各弄了个资产管理公司,负责唐人街和社团在欧洲各地和红空的一部分资金资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合作一下?”
“合作?您是说,投资?”
“钱这东西,什么时候都缺。另外,还有致公基金。”
“致公基金?”
“就是我们几个欧洲的社团一起成立的,每年从各自收益里投入一部分进去。现在也慢慢转到阿泉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