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已是有了几分寒意。
尤是上午,偌大的大殿中站满了文武百官,手脚冰凉。
这种日子最是熬人,穿的多了,热,穿的少了,冷。
龙椅上空空荡荡,只有站在旁边的太子康骁主持早朝。
大家都知道,快到太子接班的时候了,不过可能还需几年,老六只是偶尔不上朝,即便不上朝,每日还是在敬仪殿中,处理着一些比较重要的国朝政务。
兵部尚书孙功退回了班中,司空野将兵部的几份折子交给了各部衙署。
穿着麒麟袍的太子康骁面无表情,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待各部衙署看过了折子后,面色各异。
最先开口的是喻文州,京兆府府尹喻文州。
“那便战,瀛岛不宣而战,屠我大康百姓,此为国仇,战就是了!”
喻文州自从换了新职位后,就和被夺舍了似的,哪有当初在户部沉稳,一天天看谁都想干两下子。
“喻府尹稍安勿躁。”
熊思贤摇了摇头,出班说道:“不谈如今舟师是否有跨海而战之能,只说如今东海初定,民心为上,为主。”
“民心?”
如今喻文州这位京兆府府尹,完美接过了张瑞山的衣钵,和南庄几乎成了长期战略合作伙伴,谁都不杵。
“何为民心,民心是火,是怒,是滔天烈焰之火,是移山倒海之怒,瀛贼荼毒东海久矣,东海民心要的不是安定,要的是要将瀛岛灭国,一劳永逸!”
熊思贤的脸色挂不住了:“灭国,灭国,瀛岛不宣而战是不假,可一旦开启了国战,我大康便要跨海作战,瀛岛…”
喻文州面色微变:“熊大人莫非是要派遣使节质问瀛岛?”
“本官只是说此事应从长计议,不可…”
“从长计议,何来的从长计议,军报大人难道没看过,幽王府世子率江州军民,以身为饵,百战得胜…”
“住口!”
开口的是中书令张瑞山,冲着喻文州呵斥道:“开口灭国闭口灭口,成何体统,四书五经都叫你读到狗肚子里不成。”
“可…”
“可什么可,熊大人饱读圣贤书,奉行的孔圣教化天下之道,东海百姓是良善的,是应被教化的,瀛岛难道就没有良善,难道就不能被教化吗,你远在京中,又不身处东海,你知道什么,你何德何能代表这民心。”
被喷了的喻文州想乐:“大人说的是,下官不懂民心,熊大人懂。”
“对喽,孺子可教也。”
张瑞山抚须点头:“是战是和,尚未定论,是应质问一番瀛岛,也是应安一安东海民心了,不如这般。”
张瑞山看向熊思贤:“当初熊侍中前往南关安民心,定军心,国朝谁人不知,不如…熊大人再去一次东海如何,安一安民心,告知百姓,不就是死了爹娘儿女…不,不不不,不过是私掠船进犯吗,需教化,天下皆可教化,若是熊侍中能顺路再出使一次瀛岛最好不过,熊侍中定能教化瀛岛军民不计前嫌感恩戴德奉行圣人之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