贲跪在地上,低声祈祷着。
他能将瀛贼的肠子给掏出来,然后再缠在敌人的脖子上活活勒死对方,整个过程,他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现在,跪在地上的贲,敬畏天地万物,自然、神灵、大海,令他是那么的畏惧,世间,终究是有令他恐惧的事物。
花树拿着两把巨盾,双腿打着哆嗦,也不知是要护着齐烨还是护着自己。
无论是多么勇猛的战士,多么睿智的智者,在大自然面前,都需要保持敬畏。
唯有齐烨,唯有幽王府世子,站在船头上,如同一个孤身一人面对狂风暴雨的孤独勇士,寸步不离。
第一个发现齐烨如此“生猛”的是旺仔。
旺仔一直很佩服齐烨,佩服齐烨的“智慧”、善良、头铁,莽等等,但是对身手,胆识,怎么说呢,持保留意见吧。
这一刻,旺仔对齐烨佩服的五体投地。
要知道哪怕是旺仔自己,在摇摇晃晃的金甲号上,手脚发软,感觉自己连同所有人包括整条船,随时都有可能化为齑粉。
旺仔不怕死,他怕,只是因生物的本能,面对大自然毁天灭地的力量最原始的本能,恐惧。
每个人都怕了,哪怕是掌舵的老乔也从未遇到过这么大的风浪,这么大的暴风雨,大大小小不下百次的航行,这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大的风浪与暴雨。
还是唯有齐烨,只有齐烨,面不改色。
齐烨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风浪,更没见过这般天地变色。
他只是有一种预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他觉得这是一场考验,一场老天爷对他的考验。
为何考验,考验代表什么,又需证明什么,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冥冥之中,齐烨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说难以形容的征兆。
除了齐烨外,还算镇定的也只有掌舵的老乔了。
面对这般场景,老乔哪还顾得上辨识方向,看不见天,看不到日头,能看到的只有乌压压的黑云,劈落而下的闪电,轰隆隆的雷响。
金甲号就如一个笨拙的匍匐巨人,哪有什么乘风破浪,哪有什么船头撞击滔天海幕,只是凭借着经验,小心翼翼的调转船头进行避浪。
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暴风雨来的太过突兀,毫无征兆,第一道浪头打下来的时候,金甲号根本没来得及调整船身,巨浪拍打在了船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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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每个人,一辈子都忘不了船尾被拍击时的那一刹那。
整条船,如被一个看不见的巨手用力掀了一下,险些翻倒。
剧烈的晃动犹如地龙翻搅,船稳不住了,人更稳不住了,每个人在那一刻都觉得自己会死,船会沉,船沉人死。
船没沉,人也没死,横杆断裂了无数,海水灌进了船舱,船体出现了裂纹,还好,即便如此,终究是船没沉,人没死。
船没沉,人没死,归功于公输甲,出海之前有两个选择,金甲号,蛟号,前者肉,后者快,要不是老公输认为金甲号稳妥一些,要不是出海前又检修了一遍,但凡来的是蛟号,但凡公输甲没检修加固了一下,现在大家已经开始在奈何桥前面排队了。
最好的匠人检修改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