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政委惊问道:“那些内河货船有问题,船主在载重线上做了手脚?”
韩渝点点头,不缓不慢地说:“参与驳运的一共二十六条船,一条监守自盗一百吨就是两千六百吨。”
“可从滨江港把铁矿石运到江城港最多三十个小时,那些船都不大,船上也就两三个船员,他们想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监守自盗一百吨不是一件容易事。而且装载时在船舱里都形成了堆头,装完之后都拍过照,他们卸走一百吨,堆头肯定变形,想在那么短时间内恢复原状很难。”
“所以说参与的不只是承运的船主船员,还有别人。”
韩渝清了清嗓子,补充道:“几乎可以肯定有一个团伙专门干这个,他们有船,能找到浮吊,并且有销赃渠道。”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江政委紧盯着韩渝问:“你凭什么肯定?”
“这个桉子江城分局之所以没查出个头绪,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你刚才说的,按照载重线计算吨位能对上数,当时谁也没起疑心,事情过去发现不对劲再找再查已经晚了,可以说死无对证。”
“第二个原因呢?”
“二是船舶和船员的流动性大,那二十几条船在江城卸完货就去了别的地方继续拉货,一时间想找到他们不容易。”
“这些我知道,我想问的是你凭什么肯定!”
“我见过其中两条船,小鱼正在盯的就是其中那两条。”
韩渝咧嘴一笑,接着道:“我爸也见过其中几条,并且比我和小鱼还早一个月见着的。”
江政委追问道:“见着又怎么样,能确定核载的吨位有问题吗?”
“其实我爸一个月前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
“你爸跟你说什么了?”
“有一条海轮从国外进口了几万吨煤炭,居然找像我家这样的自航船转运,而不是找一条龙或顶推船队。我觉得很奇怪,就托港巡二大队打听了下,原来那些船主报的运费很低,找他们甚至比找船队划算。”
“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按他们的报价算几乎没什么利润。”
韩渝顿了顿,接着道:“后来发动群众,尤其发动跑船的群众,才知道江上有不少船钻载重线的空子。再想到江城分局曾因为丢失铁矿石找过港务局,就给张局打电话了解情况。
张局让他们分局刑侦支队的同志把桉件材料传真过来了,不看不知道,看完心里就有底了,于是拜托港监局的朋友留意承运铁矿石的那二十六条船,没想到其中几条居然敢回来,所以说破桉有时候真要看时机。”
“你心里有什么底?”
“我让柠柠帮着查过,那二十六条船虽然是在不同地方注册登记的,但船主船员都来自徽安省远怀县,并且来自同一个乡,其中大多人甚至来自同一个村。”
江政委追问道:“这能说明什么?”
韩渝回头看了看老贾同志,笑道:“水上分局在摸排收荒船和辖区岸线的废品收购点时,掌握到一个情况。”
自己部下有收获,王政委居然不知道,禁不住问:“什么情况?”
“好几个收荒船的船主反应,从去年八月份开始,突然有几条来自徽安的三无船在我们滨江水域活动,可能我们滨江只是其活动范围的一部分。领头的是一个叫什么娟的三十来岁女子,她们专门在江上找老乡,主要是去锚地找。”
韩渝从贾永强手中接过一份材料,笑道:“水上分局辖区的几个废品收购站老板也提供了一个情况,那个叫什么娟的徽安籍女子曾问过他们收不收煤、铁矿石乃至铜精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