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追杀

头领的眼睛一眯,他发现他竟然看不透罗逸的深浅,那双眸子平静如水,纯黑的瞳孔像黑洞般慑人。当然,仅此而已他是不会惊讶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他见得多了,他们大多死的很惨。

但他却注意到对面的小队不知不觉中将那小子护得很紧,这可不是普通新人能享受到的待遇。头领似有些玩味地看着罗逸,心中琢磨,这小子不会是克里斯托学院的妖孽吧,自己可是捡了条大鱼啊。

就在迪福和拉菲耶将注意力集中在入场的两方的时候,头领诡异地一笑,脸上的符文仿佛更加深邃,一眨眼就融入了地面上的阴影中。迪福和拉菲耶几乎是瞬间就明白头领是朝罗逸去的,脸色大变。

但为时已晚,首领从罗逸身后的阴影中缓缓浮现,狞笑着用一把似乎隐藏在阴影中的纯黑匕首捅向罗逸的胸口。在迪福和拉菲耶大惊失色的时候,首领满意地笑了。他明白这次猜中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这一次还有额外收获。这下子,回去应该会得到更多的奖励,自己可是眼馋那支增速药剂很久了,这次似乎可能就有足够的功勋兑换了。

但他在仿佛沉浸于未来的期望的时候,脸色却突然一变,他发现这一刺竟然没有刺穿罗逸的身躯,而是被一层软甲挡住了。头领的第一个心思就是遇见宝贝了,那软甲竟然能够经受住他的全力一击,显然并不寻常。

他眼中似乎有贪婪之色一闪而过,加上罗逸竟然在他的攻击下逃生,让他十分没面子,这让他更加想杀罗逸之后快。罗逸却其实并非没有收到伤害。

力道被天火之甲卸去了五分之四,也让匕首并没有刺穿他的身体,但带来的冲击力却还是无从抵挡,这让他连连退步,抹了把嘴角溢出的鲜血,无所谓般地甩了甩。

头领一声冷笑,欺身而上,手中的匕首向上削去,这次他没有朝着罗逸的身子捅,他的目标是脖子。他的小算盘似乎打得很响,这件铠甲看起来是无法保护头颅的,等他削掉罗逸的脑袋,那就是万事皆休。

罗逸眼睛却仿佛变得幽深,他在暂停的时间内躲开了那凌厉的一刺,然后毫无形象地朝旁边一滚,不管自己身上沾满灰尘,爬起来就跑。废话,对方是魂师后期的强者,自己只是魂者后期的弱者,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头领眼神一愣,他瞧了瞧手中的匕首,似乎并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致命一击会被躲过,但随即脸色发狠,踏着一只只有阴影的大鱼,朝着罗逸的方向疾驰而去。

迪福和拉菲耶脸色一沉,正想要去帮助罗逸,却被几个脸色冷冽的灵学院学员阻挡了下来。很快,罗逸和头领就消失在丛林深处,像是没入黑暗中不见。

迪福和拉菲耶忽视了一眼,仅仅这一眼,他们就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先解决掉面前的敌人,然后再去救罗逸。迪福一声虎吼,手中的长枪迅捷无比,一照面就挑飞了一人。

银狐拉维耶则指尖捻着数根长又细,像是刺猬身上刺般的银针,他左脚一踏,整个人陀螺般旋转一圈,将银针洒落开来,那些银针在半中央便燃起了银火,化作片片莲花般四散开来。

每个染上银火的灵学院都似乎痛苦得嗷嗷怪叫,连忙用衣袖去拍那些燃烧的火焰,却没想到那银火如同附骨之蛆,将他们的袖子都点燃起来。“哎……”

一声叹息仿佛从灵学院阵营中出现,那是一位穿着蓝色法袍,手执黑色法杖,看上去极为年轻的灵学院学员。他的脸上也布满着纷繁奇异的法文,但操纵起来似乎比其他人自如一些。

迪福长枪横扫,清开一片空地,然后飞速后退。迪福的眼瞳像是有些缩小,他看见那魂术师挥舞起他的法杖,嘴中念念有词,然后把法杖往地上一插。

一道冲击波向着周围辐射而去,天上倏地滴下了小雨。迪福似能发现其中蕴含的丰富生命力。那些雨滴在身上燃烧着银火的学员身上,连灵火也逐渐消灭。

那些学员们脸色似乎舒展了开来,都用感激和尊敬的眼神看向那魂术师。迪福心中一动,看这些学员尊敬的样子,这魂术师在学院里的地位应该很高,至少是妖孽一档。

看起来,这就是克里斯托学院的大敌,一定要尽快消灭。但现在不是时候,他们还要从头领手里护住罗逸的周全,于是迪福向着拉菲耶打了个手势,拉菲耶微微点头。

他们的意思是,分批后退,且战且退,直到摆脱灵学院的学员。于是一小部分队员从身后悄无声息般消失。灵学院当然是要去阻挡的,但幸好克里斯托学院的学生比起他们更熟悉这片古林,于是如灵猴一般脱离了他们的视线。

“该死,让他们给逃了,扎姆大人,现在怎么做?”灵学院里一个猴精猴精的男子转动那双灵敏的眼睛,恭敬地向着扎姆,也就是刚刚那名魂术师看去。

按理说依扎姆的实力,在强者为尊的灵学院中应该是得服从比他更强的存在的,但显然小队中不乏比他要强的同学,却依然以扎姆马首是瞻,这当然有原因的。

……

在深林里,有节奏的呼吸响起,一个猎豹般的人影从草木的空隙穿过,只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罗逸迅速地奔跑着,但无论他怎么转向逃避,都无法逃脱。

始终有一道魂识死死地盯在他的身上,让他拼了命地跑,跑,跑,直到脚上的纯粹魂力破散,身上被有毒的荆棘划了口子,都未曾停下。但那首领就像水中的鲨鱼,咬住他不放。

罗逸咬牙,他呼出一口气,审视了一下自身,可以解决掉首领的方法似乎有很多,例如神罚、杀伐之术,但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要在这条逃脱路中突破自己。

他从怀里掏出一根盛满了药剂的小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