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长连顿时吃了一惊,他有些疑惑的看向这和尚无神的双眼,甚至还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确定这和尚的确是个瞎子之后,这才纳闷的问道:
“这位法师……我这,你双目既然看不见,如何知道自己刚才背后是落日呢?”
和尚赧然一笑:
“光头前面出的是汗,后面出的是油,如何不能知道?”
这和尚如此实诚,弄得丁长连也是摇头苦笑,他继续问道:
“那法师刚才从西边大老远的过来,我还未曾说话,便知道我是一个老头了,这又是为何?”
和尚双手合十:
“贫僧不打诳语,我其实是猜的,贫僧自打生下来这两只眼睛便是看不见的,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就灵敏许多,这大概也是佛祖的恩典。”
“先生站在东风之中叹气,顺着风,我便听到了老先生的那叹息之声,这声音悲凉之中又有几分坚定,不是见多识广却又恒心如常之人,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声音,所以我才猜先生是一个老者。”
丁长连看了看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又看了看这个和尚刚才来的方向,这其中少说得有半里地。
这个和尚的耳朵果然了得。
丁长连肃然起敬:
“敢问法师上下?这番是从何而来?到哪里去?”
瞎眼和尚慌忙行礼:
“小僧法号心沸,从哪里来……小僧说不出来,到哪里去,小僧也不甚明白,只是云游四方而已。”
“这一次小僧是从西边的甘泉城而来,听人说东边的汴梁城要更加繁华,准备去汴梁城看看,所以才一路东行。”
一听这话,丁长连赶紧拦住心沸:
“你要是想去东边的汴梁城,可以绕过这凉州城去,千万不可进这凉州城内,不然的话怕是有血光之灾!”
经过刚才这两三句话,丁长连对于这个心沸和尚很是有好感,他可不希望这么一个双目失明的可怜僧人,就因为信了白莲教,便在这凉州城中被李玄给稀里糊涂的砍了脑袋。
没成想丁长连这么一制止心沸和尚,他反倒是来了兴趣,心沸双手合十对丁长连问道,为何不能进这凉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