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看到一张张扭曲痛快的脸,这都是黄家多年嚣张积攒的怨气,现在都跳出来了。
抓着暴走的黄龙后脖领子,一手掐住后腰,黄龙疼得满脸大汗。
马林语气很温柔,“龙啊,别生气,听听大伙儿说啥。我就说下礼镇的人都好打抱不平,行侠仗义的,说对了说错了,得让群众说话啊。你不是领导不是干事的,凭啥不要人说话,而且你怎么可以骂人呢?我就没骂你狗杂种,老破鞋的儿子,强尖犯的弟弟,我多善呐。”
看出眉眼高低的人,哪肯放过这个机会,“他爹以前就好骂人,他娘当初堵着大队寡妇家骂人家一天,一家子不骂人不会说话。”
“学学人家马林,你那么骂人家,人家都没骂你,你还敢来骂我们。你爹还没当上镇委会主任呢,不够你狂的。”
“上次我见到马林去姚家讲理去了,人家也没骂街,就那么三言两语的,戴秀芬就气晕了,姚生产跟他闺女在炕上呢,哎哟。”
马林特意看了眼这位大哥,关键时候你哎哟,也是同道中人。
“大哥,你那天也去了,我就说今天大伙这么支持我,真理和正义就在你们心中,你们是咱们礼河县最好的社员,公正公平。”
马林和黄龙头挨着头,“他们都说你们黄家跟姚家不正经,我就问问你真相,咋还骂大伙儿。他们还说你爹要送你二姐给领导,再进步一次,这事儿你说说。”
“真的啊?大姐都送一次,还送家里老二,是亲生的吗?”
“刚才不说送女儿给儿子找工作吗?还要再送一个啊!”
“四个呢,托生到黄家算是倒霉了。”
马林收拢了谣言,“都是镇上人说的,我就学个话,让大家伙心里有杆秤。只要上级一天没给他们定性,就还是社员同志。”
捏着黄龙脖子,黄龙感觉耳鸣眼花,意识陷入混乱之前,听到马林惋惜地说道:“好了,大伙儿继续干活吧,我安慰安慰黄龙,家里出那么多事也不是他干的,姚家的错也不能算他头上,冤有头债有主,都是他爹娘欠下的债,可怜的孩子。”
马林拎着黄龙朝没人的山坡走去,身后有人夸:“大林子,仁义啊。”
“孩子厚道,黄龙骂他都没揍他一顿,以前说马林浑,我看那才是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