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我们过年也没有新袄子穿啊,这些年养儿养孙,没想到养得自己穿不上棉花,只能塞点乌拉草凑合过冬。家里柴禾也没了,冻的受不了,在外面晒晒太阳。”
刚有人说,“大林这么不孝顺吗?自己爷爷奶奶都不给穿暖和点。”
马上有人嗤笑,“快拉倒吧,李家老爷子快八十了,没事就去山上捡柴禾,家里柴禾够烧两年的,马家老两口刚六十,柴禾都捡不动了?没听说他俩腿脚不好。”
“这些年都是马老大过冬前不把柴禾堆满,不会是烧柴禾都不会了吧,那也太懒了。”
有人起哄,“哟,马老头你小儿子开大车,小女儿县里干部,棉袄都买不起啊,还得你孙子买?”
“老马头可偏心呢,马家老大任劳任怨好吃好喝供着,还跟孙子要棉花,大林去县里领奖之前棉裤裆上还有补丁呢,咋好意思说出口的呢。”
“他家抽的卷烟,喝瓶装酒,一个月吃好几回肉,故意卖惨呢吧。”
“大林呢,大林说说,为啥不给老两口棉花。”
曲卫东用胳膊肘撞马林,“喊你呢。”
马林扔了两个瘪壳子,“啊?啥事?还有我的事呢。”
“大林在这儿呢。”韩军就怕不热闹,很期待大林上去咔咔咔一顿把对方干灭火。
“发生什么事儿?”马林沉稳发问,群众左右离分。
马奎上‘哎~’叹口气,马林上前抓着他的双肩,“爷啊,你这是咋地了,家里让人打劫啦,我爹给你买的袄子呢,我老叔给你买的皮帽子呢,我娘给你缝的手套呢,我大姐给你织的围脖呢。我抓住两个杀人犯,竟然还有过境的强盗,别怕,有组织有治保委有民兵,我带头抓住他们。”
“哎,不是,大林,没人抢劫。我就是……”
马林一脸疑惑,“没人抢劫,没人抢劫你穿这一身破衣服嘎哈呢?我爹把家里东西都给你了,你这是骂他不孝顺?不应该啊。”
马奎山刚才说半天嗓子干,声音被马林压制,“不是你爹。”
“难道你要给我老叔脸上抹黑,他可是开大车的,往日好东西先让我老婶挑,我老婶挑完马秀梅挑,马秀梅挑完给你挑,虽然是剩的,但是我家都没有,你这不是说我老叔不孝顺吗?爷,你不应该啊,虽然我老叔先给我老婶,人家两口子关系好,比我爹强,家里孩子都不让念书,把钱都给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