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纡尊降贵的来求和了,矜厘没道理再跟他置气。
她微微偏开目光,睫羽轻颤,似别扭的点了点脑袋,磕磕绊绊说:“那我……我先扎下头发,你等我两分钟。”
言落间,她从行李箱取出梨花玉簪,和两根细致的黑色小皮筋,编了个披肩半扎发。
搭她身上浅绿的提花斜襟衫,有一种春日草色奔赴盛夏长野的清艳感。
只是——
每次见她簪发,谢霁延就好想把她揉碎弄乱。
“梨花簪插歪了。”他倏忽说。
“啊?”矜厘已走出房门,没瞧镜子,单纯用手扶扶发簪,“歪了吗?”
“嗯,歪了点。”谢霁延一本正经骗她,“我帮你重新簪。”
说着,不等她反应,便抬起玉质般干净修长的手指,轻轻将玉簪拔出,随后又多此一举的轻轻穿进编发里。
好似这样,就能把她整个人都拥有了一遍。
“好了,现在更好看了。”他甜言蜜语的说。
矜厘控制不住的翘起嘴角,十分钟前的阴霾一扫而光,主动拉拉他的袖角:“那走吧,我好饿呀,空气都不顶饱,我今天要吃尽霓城所有美食。”
还要……
跟他一起逛庙会,坐乌蓬船,放莲灯。
想想就好兴奋。
除了小时候逢年过节,谢霁延会在元宵夜带她去看游龙灯,也会在端午节带她去看赛龙舟……而之后,她渐渐长大,应该自她十六周岁起,他就不怎么带她出去玩了。
也许……是为了避嫌吧。
霓城名胜古迹甚多。
连这里的茶馆建筑,都别具匠心,已有百年历史。
谢霁延说,这是摇家的茶馆。
说到摇家,矜厘便联想起那日去兰雾庄的摇望。
于是问:“摇望怎么改名叫司珵了啊?”
“因为,”谢霁延执起青花缠枝莲纹茶壶,碧雅茶韵随着他话语,潺潺溢入茶杯中,“他也是司家人。”
“啊这……这是真的?”矜厘有些不敢相信,“他怎么会是司家人呢?他不是摇杏她爸妈从孤儿院领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