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证据不足,而致被害者薛氏迟迟不能入土为安。所以我建议,大人可以改用读心之术,来辨别吕游云到底是否是真凶!”
“读心?顾家小郎君,这公堂之上,可不是玩弄幻术的地方啊。”
“不不不,这当然不是幻术!”顾飞舟道,“周法不全之时,传说衙门断案,是在嫌犯嘴里放一粒米,说谎的人,会口干舌燥,米取出时便是干燥。我们可以借鉴先人的智慧,以脉象来测谎!”
“脉象测谎?”县令扭头去问司法参军,“你可听过有这样的能人吗?”
“回大人,本州向来无此能人。但据新刊的《江南杂报》传闻,鬼手神医纪明的徒弟神医周广,正在本州疗治被阴兵所伤的百姓。据说他有这种断脉测谎的本事。”
“快快请来!”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便被带到了堂上。这青年一身药味,右手还拿着个小蒲扇,想是来此之前,还在给药炉添火。
“周广,有传闻说你会看脉象?”
“会,当然会,行医的不会看脉象,那不是误人子弟吗?”周广愣愣地说,“不过我不是寻常郎中,旁人望闻问切,一个也不能漏,生怕断错了病。我却不同,我观人颜色谈笑,便知疾病深浅。比如今天早上我看了位小娘子,那生得叫一个俊俏,可惜,看脸便知道大便不通……”
“好了好了,这是公堂,不是说书的地方!”县令打断了周广强烈的表达欲,“周广,你且说说,你能否通过脉象,来测人一个人有没有在说谎?”
“这个嘛,”周广左右看看,往前进了一步,悄声道,“我用此法在我老家吴县已经帮助县衙断过不少大案,百发百中,例无虚发。不过,想请我断脉,价格可不便宜。”
“什么?”县令一时快被这个“神医”气疯了,怒道,“你不是免费行医吗?”
“是啊,我是免费,不过是对百姓免费。我从未说过对官绅免费啊?”周广把头仰上了天,一番话听得顾飞舟也是大笑不已。
“周广,你断脉真能分辨出真话谎话吗?”薛忠忍不住问。
“当然能!若有错漏,我周广愿意以项上人头,活祭死者。”
薛忠听了,立刻指着吕游云道:“这钱我出了,你就测一测,这个杀人犯有没有在说谎!”
周广绕着吕游云走了一圈,终于蹲了下来,道:“这小郎君最近休息不好,思虑过盛。”
顾飞舟想说,这不是废话吗,把你关进大牢里,你能平心静气什么也不想吗?
“不过嘛,看着小郎君这一表人才的面相,倒真不像是杀过人的人。”
薛忠一听大怒:“这就是你的读心之术吗?只凭容貌,就能得出如此结论?简直误人子弟,要你何用!”说完,将那腰间玉带一把抽出,便挥击过去。
顾飞舟手拈一枚通宝,夺的一声,抛了出去,正正钉在薛忠身边的柱子上。而那根玉带,也不知什么时候被那铜钱打散,零零碎碎地落在了周广面前。
周广吓得手里蒲扇也抓不住,扑通跪了下去:“县令大人,小人错了,小人不多说话了,小人好好帮大人断案,小人也不收大人钱了。只是,小人太害怕这个凶巴巴的汉子了,待会儿诊脉时,能否请大人叫他回避,不然小人自己脉象都是乱的,如何有心去断别人的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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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听这周广罗里吧嗦说了一堆,但也不无道理,于是下令:“来啊,薛忠扰乱公堂,先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