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职业的敏感性,当陆江河说出从98年到现在居然有1300多件涉及乡村恶性事件信访案件的时候,沈文静还是非常的吃惊。
没有想到表面上非常平和的社会,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内部矛盾。
随后陆江河和沈文静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具体的信访案件类型。
这些都是陆江河从信访档案之中看到的。
比如说某个乡村为了阻止拆迁,一家老小的全部都挡在了推土机面前,结果推土机开过去,造成了一死多伤。
开推土机的人和策划这件事情的老板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处罚,反而是阻拦在房子面前的男主人受到的刑事拘留,这是去年的事情,至今没有放出来。
又比如说,某个村干部要在自己的村里面推广种植绿化园林例如桂花树等等,鼓励村民们参与。
有一户村民不愿意参与,还带着村民们抵制这种行为,结果这户村民所种植的粮食和蔬菜一夜之间全部遭到了破坏。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这一户村民的男主人突然之间就失踪了,给家里面留了一封信,说自己外出打工了。
可是打工三四年了都还没回来,而且杳无音讯。
一个家里面没有了男人,女人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挡村干部的要求。
农田不仅被种上了园林绿化树木,村民没有权利去买卖,只能够拿到可怜的地租。
很明显,这一户人家的男主人必定是遭受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当陆江河轻描淡写的谈论出这一个又一个真实无比才能和学习的案例之后,沈文静一直处于震惊的状态。
她思考过在社会变革和经济发展的痛苦,转型期一定会出现过这样那样的问题。
但是没有想到,这种转型期底层遭受到的痛苦要远远比自己所设想的还要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