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双喜略显失望。见状赵传薪说:“别急,我是先头部队,等打下一片江山,你们随便去浪。大清江河日下,最多四五年残喘时间,寿终正寝是它的归宿。”双喜本能的觉得一喜,因为赵传薪能掐会算,正经说的事鲜有落空的。
但转念一想,大清亡不亡的,好像和他关系不大。说笑了一阵,赵传薪带人上了火车。
这一站除了他们几人外,竟然没人上车了。赵传薪和苗翠花在火车车窗,朝车站的双喜摆手再见。
双喜跟着火车跑了一段,追不上后才脸上带着不舍的停下脚步。
“狗日的世道,要是俺们兄弟们永远不死人,永远不分开多好。”他咬咬牙,回头看了一眼日本人的尸体,对脸上带着巴结的笑的工作人员骂道:“都几把怪你们日本人,草泥妈的小鬼子……”工作人员满脸无辜:“……”你们分别跟我有什么关系?
“算了,连长,我们走吧。”保险队的人最喜欢跟双喜接触。别看双喜性格冲动而好战,但对自己人他很少发火,又极其护短。
而且,双喜的性格最单纯,乃至于有些天真。有事他第一个冲,有好处不会落下任何人,他最讨厌分别,有兄弟战死他会哭的像个孩子。
……火车上,李叔同见赵传薪还在望着车窗外已经看不清的车站,就说:“真羡慕你们兄弟间的感情。”赵传薪极少会流露真情,他马上撤回视线,乐呵呵转移话题:“大才子,会玩吉他吗?”李叔同愕然:“这个,未曾学过。”赵传薪看看周围人没注意这边,手一伸,多了一把吉他。
李叔同瞪大眼睛,想要追问,赵传薪说:“这是法术什么都别问。你听我给你弹一段。”还是那段《谁》的前奏。
他就会这么一段。李叔同惊讶的看着,见赵传薪手指头不算娴熟的拨弄琴弦:“这是西班牙的乐器吧?”
“是的。”赵传薪将吉他递给他:“你弹个试试?”面对血腥场面,李叔同极不适应。
但拿起乐器,哪怕没接触过,也仿佛有着天生的熟悉感,这回到了属于他的阵地上。
赵传薪伸手指着琴弦,告诉他抖2眯发骚拉稀。但是高低音他一概不知。
孰料,李叔同拨弄了几下,竟然无师自通,很生涩的、很慢的弹奏刚刚赵传薪弹的那段曲子。
赵传薪瞪大眼睛:“擦,这都行吗?”旁边的苗翠花用手肘捅了捅赵传薪,眼角带着笑意,仿佛在说:这下遇到比你厉害的了吧?
李叔同抬头看了一眼,赶忙挪开视线。面对苗翠花熟透了的风情,他实在是难以抵挡。
他说:“大致明白了原理……”摆弄一会儿,渐渐熟练,他开始给赵传薪讲解对位、和声。
赵传薪:“……”满脸懵逼,根本听不懂。李叔同看他样子,就知道赵传薪根本不懂乐理,笑说:“正好旅途漫漫,咱们没钢琴,就拿吉他来粗略的讲讲好了。”此前赵传薪对李叔同的了解,就四个字——才华横溢。
但具体怎么才华横溢,他没有一个概念。现在看李叔同在最短的时间内玩会了吉他,他悟了。
这人懂西方油画,懂乐器,懂话剧,同时擅书法、工诗词、通丹青、达音律、精金石、善演艺,甚至在宗教领域也有一定造诣。
在艺术方面,堪称是全才。赵传薪虚心请教:“要我枯燥的学习,这个我不擅长。不如咱们唱首歌,你试试看能不能弹出来,咱们用歌来练习。”李叔同惊奇道:“传薪你还会唱歌吗?我写了几首歌,不如唱《祖国歌》吧。”不等赵传薪回答,他就清唱起来:上下数千年,一脉延。
文明莫与肩,纵横数万里,膏腴地,独享天然美……赵传薪一愣。竟然还会写歌?
虽然调子平平,但别说还挺有味道的。宁安、苗翠花以及周围的乘客都听的入神。
连干饭都蹲坐在地上,目光炯炯的看着李叔同。一曲终罢,列车上响起一阵阵掌声。
赵传薪服了:“厉害了我的哥,你真特娘的是个天才。原来我还不懂天才,见了你终于知道了。”李叔同两臂抬起虚压:“献丑了献丑了。”这才是他擅长的事。
登台在话剧反串女人他都敢,更别说只是面对火车上的些许乘客。赵传薪想了想,今天这个逼,不能全让他给装了。
他清清嗓子:“咳咳,既然你抛了砖,成功引出我这块璞玉。莪也来一首吧。”李叔同:“……”这叫人话吗?
赵传薪说:“你唱一首《祖国歌》,那我来一首《天地龙鳞》。”周围人诧异。
龙啊凤啊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即便如今的管制,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严格了。
赵传薪也不解释,开始唱了起来:这江山,我起笔,民族血脉延绵万里。
几世纪,五百年里,龙的传人历经风雨……李叔同听的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