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招呼:“来来来,我教伱们兑酱料……”
葱姜蒜酱油小辣椒,全部剁末,酱油、芥末、醋、耗油、糖、白胡椒粉,吃鱼生喜欢用豆油,赵传薪却炸了葱和芝麻的豆油淋上,香味顿时散开。
他说:“这是吃鱼用的蘸料,待会涮羊肉蘸另一个。”
胡家一家子人咂舌,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至此,也太夸张了些。
往日宰羊,要么煮炖,要么羊腿直接架火上撒盐烘烤,拿小刀边烤边片肉吃,哪来这么多讲究?
草原上常见的普普通通羊肉,愣是教赵传薪炮制的让他们看了流口水。
鱼片放沸腾的锅中,滚上几滚,熟透了,确认寄生虫被杀死了,鱼片洁白、晶莹,无以复加,蘸着蘸料尝尝,薄片鲜,带鱼骨的地方脆,嚼起来嘎吱嘎吱响,十分过瘾。
“我和巴拉吉尼玛吃过鱼,里面都是刺,为何这样吃不会卡嗓子?”胡大好奇问。
巴拉吉尼玛是胡二的蒙人名字。
“废话,鱼刺已经切比头发丝厚不多少,怎么会卡嗓子?”
胡二和胡汉三吃的最多,他挠了挠锃亮的脑门,不好意思说:“分明招待赵先生,怎地反过来了呢?”
小灵娥“噗嗤”一声笑出来,呛的赶忙转头去咳嗽。
为了掩饰尴尬,她赶紧起身给几人斟酒。
到了赵传薪这里,她好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传薪。
赵传薪也看着她。
小灵娥的眼睛里全是水。
嚯,不愧是草原姑娘,就是泼辣。
赵传薪手指头敲敲桌子:“小灵娥,哥告诉你一件事,斟酒时,一定不要盯着别人的眼睛看。”
小灵娥挑衅的抬了抬眉毛:“为何?我们草原女子,可没有你们汉人女子那般小家碧玉。”
“因为……”赵传薪又扣了扣桌面:“这样酒水洒出来你也不知道。”
小灵娥一低头,惊呼一声,酒水已经溢出杯子,顺着桌面淌到了地上。
“啊……”她惊呼一声,赶忙将酒坛子挪开。
一桌人揶揄的笑着。
胡大举杯:“赵先生,敬你一杯,多谢今日帮忙摆脱了阿民布和包善一的纠缠。此子浮浪,实非良婿。”
他咬重了“良婿”二字。
赵传薪充耳不闻,举杯:“废话休提,干了这一杯还有一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说罢,一仰头,杯中酒没剩一滴。
连挂杯的水珠都没,其实有心人见了还是挺可疑的。
胡大和胡二傻眼了:“好酒量。”
他们硬着头皮,捏着鼻子跟着一饮而尽。
片刻,面红过耳。
哪怕盅小,也经不住这般喝。
再不轻易提敬酒之事。
小灵娥竟然也跟着喝了一口。
再看赵传薪,绝对是面不改色。
一家草原汉子见了,心底赞叹——真海量!
殊不知……
赵传薪吃了会儿鱼肉和羊肉片,正好炭火烧的旺了。
他转头去抓起一把肉串,架到了炭炉上。
羊肉串三块瘦,两块肥。
那两块肥的,其实就是羊尾油。
羊尾油先被烤的滋滋作响,化开。
看见滴油了,赵传薪立刻将肉串翻过来,在滴油的一面撒上他独家配置的秘料。
等下面也冒油的时候,这时候也有讲究,将肉串一分为二,这半边的下面沾沾令一把上面。
这样,既将羊油均匀的散开,又沾上了料。
料被热油一烫,立刻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关外的轻工短视频,重工烧烤,那是久经沙场考验的极成熟的项目。
如今鹿岗镇的烧烤师傅,他们手里的活,都是从赵传薪这里传出去的。
他娴熟的翻着肉串,这一大把烤好,立即上桌:“来,尝尝。”
胡家一家子真没尝过这个,胡汉三踊跃的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肉串上的油和孜然沾的满脸都是。
吃的眉开眼笑。
胡二服了:“赵先生炮制羊肉的手段,果真是了得,真香……”
呵呵,人类四大本质——真香怪、鸽子精、复读机、柠檬精。
诚不欺我!
赵传薪左右开弓,一会儿锅子一会儿烧烤,吃的满嘴流油,陪这一家子喝了不知几盅酒,推杯换盏反正是来了就干。
莫问大哥酒量,遥指数百个海子方向……
小灵娥分明想吃的紧,却偏偏没吃多少。
她撂下碗筷,小脸喝的红扑扑的,起身说:“我给大家跳舞助助兴……”
胡大爽朗道:“我们家的草原歌仙的舞蹈一绝,赵先生此前言之凿凿自诩四年半什么什么练习生?何不与我们家小灵娥跳上一段……”
旁人起哄,小灵娥脸蛋红扑扑的,却期待的等着赵传薪。
赵传薪哈哈一笑:“你定然听错了,赵某是练习时长四年半的重机枪生,不是歌舞。赵某一链子弹下去,连野猪都要打成肉串,且必须是熟的,撒上孜然辣椒粉可直接入口!”
“……”
画面光是想象就很糟糕。
胡二取出潮尔,弹奏助兴。
潮尔即马头琴。
小院里,琴声响起,那抑扬顿挫欢快的琴声,连马厩里的马听了都在尥蹶子,这会儿要是放开了缰绳保证一溜烟跑没影。
小灵娥穿着草原传统长裙,赵传薪觉得可比满人的磕碜服饰要好看太多,尤其腰带能将她挺翘的臀形勾勒出来,这就很赏心悦目了。
偏偏她还扯着下摆,挺胸凹肚,将后面挺的更翘。
动作间轻盈无比,脸如桃花,转身时衣袂飘飘,眼神总不自觉的投向赵传薪这边。
本来大家都全神贯注的欣赏,偏偏赵传薪大煞风景,鼓掌大叫:“好,好一个绕巾踏步,好一个拍手叉腰,唔……这翻转跳跃轻灵……这腾空蜷身好魔性……这甩绸蹲踩堪称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