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穿着有些皱的白衬衫，环抱着双腿，脸埋在纤细瘦弱的手臂里，像一只被抛弃的宠物，格外弱小可怜。

沈知然脚步猛地顿住，“顾浔？”

对方并没有给出反应。

沈知然眉心微皱，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又喊了一声：“顾浔？”

被他碰上的瞬间，顾浔像是忽然惊醒一般，猛地抬起头。

但在看到沈知然后，他又松了口气：“啊……你回来啦……”

他的脸贴上沈知然的掌心，轻轻蹭了一下，然后仰头看着他，浅金色发丝微乱。

沈知然蹲下来，和他平视，问：“你不会一晚上都在这等我吧？”

“啊……没、没有呀！”顾浔有些慌乱地眨眼，刚摆手，却咳嗽起来，“咳咳，我没……没有的！我早上七点半才起床的！”

沈知然表情复杂：“……现在才七点二十。”

顾浔一愣，脑袋垂了下去，声音小小的，像是怕被责备一样：“对不起……我没有想要你有负担，你明明让我回去了，我还那么不听话，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

他捧起身边的袋子，取出那个化了的蛋糕，举起来，声音沮丧：“我只是……想和你吃个蛋糕。”

“对不起……”顾浔吸吸鼻子，“都坏了，不能吃了……是我没保管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静音。

四周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头顶忽然压下不轻不重的力道。

顾浔抬眼，便见沈知然叹了口气，说：“进来吧，吃点。”

“可以吗？”顾浔咬着没有血色的唇瓣，怯生生说，“昨晚我……是不是太冒犯了？毕竟现在不是小时候了……”

沈知然说：“进来吧，我给你倒杯热水。”

顾浔进门后，沈知然又想起来件事情，有些僵硬地问：“你早上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比如说一个冷冰冰的大反派从他房间里出去之类的？

顾浔愣了下，睫毛垂落，轻轻颤抖：“啊，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对不起，我昨晚睡着，什么都不知道……”

沈知然松了口气。

又听见他说：“昨晚好像有点冷，你没有踢被子吧？”

沈知然摇了摇头，拿着杯子去厨房倒水。

他双手捂着脑袋无声地摇晃，无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