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鼻子很灵,却也分辨不出所有的配料。
周汉宁淡淡一笑,伸出自己的胳膊给她当枕头,拍拍她的肩膀道:“香料这种东西,我是不懂的,有现成的来用就行了。”
沈凤舒背过身去,静静闭眼。
她看似乖巧入睡,其实暗暗憋气,不动声色地忍耐着。
周汉宁听着沈凤舒浅浅的呼吸声,轻抚她的长发,双眸幽幽,看向帐外。
须臾,他坐起身来,在她的脸颊缠绵亲吻几下,见她毫无反应,才起身下床。
沈凤舒还残留一点清醒的意识。
她还没有睡着,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在身边动来动去,微微睁开眼,只看到他高高的背影在微弱的烛光下被拉长变形,渐渐变成一大片模糊的黑。
他……真的可以走路,只是走得很慢。
沈凤舒等他走出帐子,恍恍惚惚下了床,摸索着拿上长衣,随意一披,小心翼翼地走到帘帐旁,透过那不大不小的缝隙,大口大口呼吸,恨不能清空肺里的香气,恢复精神。
须臾,她悄悄地走出大帐,外面立马有人察觉,他们都是王爷的随从,自然不会让她轻易走动。
沈凤舒忙转身拿了一件披风,佯装着急道:“王爷穿得太少了,容易着凉,白天还有几声咳嗽,我得给他送一件披风才行,”
这么一说,随从面面相觑,倒也不好阻拦。
沈凤舒拿着披风,顺着他们指的方向找过去,今儿的月光雾蒙蒙的,幸好,湖边的小径还算平坦,没有磕磕绊绊。
沈凤舒没有出声,凝神细看,发现不远处的树丛旁边有个人影,高高瘦瘦,双腿修长。
王爷?
沈凤舒心里迟疑,脚步却不慢。
周汉宁穿着素白长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他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刚刚拿起杯子的手,微微一顿。
光是听脚步声,他就能猜到一二了。
如果是他的随从,他们不会冒然上前,而且他们都是练家子,走路颇重,不会这般轻盈。如果是暗中偷袭的刺客,个个身怀绝技,穿叶无声,怎会让他轻易察觉……
那么,现在能走过来的人,只有一个了。
“你怎么来了?”
周汉宁冷冷开口,却不转身。
沈凤舒僵在原地,本以为还能走得更近些,他怎么知道是她?
她下意识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似乎还带着点香料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