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宁颔首道:“扶苏是个可怜孩子,他现在是看起来乖巧,但我始终是感觉他没有从前那样天真活泼了。”
“孩子一天天长大是这样的,自然没小时候那么闹腾。你别想太多,就当自己亲生的好好待他就行,思前想后的反而容易生分。”华阳祖太后道:“我也不得不服老,近来感觉身子骨没有以前那么硬朗,怕是要去见孝文王了。”
“祖太后寿考绵鸿,一定能永享遐福。”
“福哪里永远享得完,我活着大半辈子,也知足了。”
前朝上,秦国吞并六国一统天下之策也在运筹帷幄之中。秦国按照原定的中央突破,先灭韩赵,由近及远逐个歼灭的方针,开始东出各个击破。恰巧此时,韩国南阳假守腾献城投降,嬴政遂任命假守腾为京师内史,并以该地为前进基地,作进攻韩国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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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十七年,内史腾率领秦军突然南下渡过黄河进攻韩国,秦军以绝对优势兵力很快就包围韩都新郑。韩国向来在列国中见风使舵,虽然这也是小国存的无奈之举,但韩国也因此得罪所有诸侯国光,加之秦国笼络住燕齐,又稳住楚魏,所以,当韩国即将被秦国所灭之时,列国中没有一国出手相助。
眼看秦国势如破竹,韩国即将国破,韩美人心急如焚,不顾自己怀有身孕,挺着大肚子长跪于章台殿前,她也知这是徒劳,但仍旧想表明决心。
嬴政没有丝毫心软,反而斥责王后没有约束好后宫,而后命人强制将韩美人送回墨林殿。
初宁一接到消息立马带着医师赶往墨林殿。韩美人本就身子虚弱,跪了许久,差点没有保住孩子,她躺在床上如多年前一样面容憔悴,却神情坚毅。
韩美人不愿服安胎药,哭泣道:“母国将亡,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这药不服也罢!”
初宁亦是怜悯,心急劝道:“你一向是个好性子的,怎么现在反而糊涂起来?韩都已被包围,攻下是迟早的事事情,你这样闹能得到什么好?只会白白消耗你与大王之间的情分反。”
韩美人愤恨道:“我与他之间本就没有情分!现在更是多了国仇家恨!”
“眼下你还怀着身孕,不管怎么样也顾及腹中孩子吧。”初宁道:“你现在安分些,日后大王也会疼惜你和孩子啊!”
“若无母国,腹中孩儿将来也无依靠。”韩美人凄笑道:“不过我体况衰微,想来怕是要走在国人的前头,如此也不算负国,生死无常,维桑与梓,必恭敬止。”
初宁摇头道:“曾经你劝珺姀要活得通透,怎么现在自己反而这般固执。”
韩美人激动道:“这能一样吗?正因为我是韩国公主,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母国被秦军灭!”她盯着初宁道:“难道王后就不担心,有朝一日,秦军也会攻破楚国郢都吗?”说着,她又自嘲地笑了笑,“王后自幼在秦国长大,哪里还记得楚国。”
初宁闻言一震,她一直不让自己去想将来的事情,如今被人戳破,也不得不面对,她深吸一口气道:“灭国不是灭族,大王说过他会善待各国王族。自周室衰微,列国纷争不止,百姓深受战乱之苦,天下大义当混于一,大王也不过顺应天命,欲还天下于太平而已。”
韩美人沉默片刻,轻笑一声:“我固执浅见,没有王后这般的胸襟气度。只是不知王后是否也在自欺欺人呢?”